到劫起之时,对溟沧派一方威胁也能降低几分。
陶真人思忖片刻,道:“我明真人之意,那此回布阵,不但要求坚稳,还需精于变化,但如此所需时日更多,恐是未至海上便被玉霄破去,需得另谋对策。”
张衍道:“贫道已是想过,不妨于外间先炼阵图,事后再去海上布置。”
陶真人沉吟道:“如此也是一法,只如此做,花费数倍代价尚在其次,所耗时日恐也极长,想要祭炼成功,便是倾百年之功,也未必能成。”
张衍微微一笑,道:“岂能让陶真人一人出力,我可下得谕令,调门下方尘、紫光、灵机、宝阳四院一同施为。”
陶真人盘算片刻,打个稽首,道:“得能贵派相助,五十载当也足够,敢问一句,贵派可容陶某做到哪一步?”
张衍淡然一笑,道:“陶真人尽可放手行事。”
溟沧派万载大派,底蕴深厚,积蓄无算,论宝材、丹药这等外物全然不缺,但这些平日白白摆在门中也无用处,还不如在劫起前,将之演化为对自家有用的战力。
陶真人听了这句,眸光一亮,他想了想,伸袖一拂,以法力在三人面前演化出南地海陆景物,道:“如此,陶某也大胆一言,下回布置,不妨布下两处玄阵,其一,依托风陵海,作那诱饵,引玉霄来攻,”他又朝南一移,以指一点,道:“可于此再布一阵,深藏不动,待敌松懈,露出破绽之后,再一举发动!”说到这里,他抬头道:“陶某未敢说此策必成。但只要贵派下得决心,当能添得不少成算。”
虽战阵之上,变数极多,谁也不还能保证自家必能占得胜机,但若溟沧派此回当真不惜代价,他自忖胜算也是不小。
张衍道:“真人以为,按此布置,要用多少时日?”
陶真人道:“贵派如能全力支应,诸般外物不缺,五十载可收全功。”
张衍一思,陶、米二人虽只斗法一日,但耗损也是不小,要想恢复功行,也差不多要这许多时日,到得那时,想阵图也当炼成了,便点头道:“便依真人之策。”
事机议毕之后,他便与二人告辞,分身往山门回返,布置下来诸般事宜。
忽忽时日一晃,就是十余年过去。
这日西绝洲上空,旱天起雷,响起隆隆之音,且声响一声高过一声,惊得洲上生灵胡乱奔窜,凡人则跪首叩拜,祈求神明。
这声响有数日之后,一道霹雳自天闪下,将一座山头劈作两段,与此同时,天幕之中似被撕开一条裂口,自里飞出一道乌光,霎时落在峰上,仔细看去,竟是一条百余丈长的金蛟,只是不同寻常的是,此蛟头上,竟是长有一对乌黑短角,上方有雷光盘旋,竟已现出化龙之兆。
“守得灵心见月明,四海潮冲蜕鳍鳞,神通本是石人授,玉磬敲动龙门音!”
这蛟把身一转,盘旋而起,便在氤氲雾气之中化作一名束发修眉的少年修士,正是此前躲入小界之中修行的李岫弥,他借了妖廷送来的那枚断角之助,磨砺二十余载,终是以下法成得洞天!
他立在半空,仰首往天看去,那里正绽开缕缕晕光,万里方圆之内七色霞光四洒,一层层徐徐开散,有如水中涟漪倒映天穹,却是那小界破散之象。
因在成就洞天之时,这一方小界灵机被他夺尽,故而随之崩塌,只是在其彻底破灭之前,他若不得出来,则必陷入浑冥之中,再无踏入现世可能。
初始他尚以为以自家此刻法力,破界而出当是易为,哪知试过几次,却皆是失手,法力也消损极大,所幸身边还有不少丹玉留存,终于在全数用尽之前撞开界关,得以逃出生天。
此刻回想起来,也是心悸,那丹玉哪怕只要少得一二枚,就再也难以出来,可以说得上是凶险之至。
他把自身气机稍作收敛,转目四顾,暗忖道:“看此地灵机微弱,大泽连绵,山石颓陷,应是不在东四洲,倒似传闻中的西洲之地,好在是此处,若依旧自那风陵海而出,不定会引来玉霄围攻。”
洞天之辈尽管有望气之法,但若相隔遥远,除非修士自身法力太过强横,难以遮掩,那么只要不刻意施为,同辈也是难以感应。
不过他要回去东华洲,挪移之中,难免要泄出气机,一旦到了东华洲,也难不被察觉,他深思下来,将自家行迹隐藏起来,对大局当更是有利,于是决定由深海潜渡回去。
思虑停当,便把身躯一晃,重化蛟龙之身,跃入汪洋之中,往东游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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