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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奕华问道:“魏真人,可要前去相见么?”
魏子宏摇头道:“此人在此,当是巧合,既与我等不相干,且不去管他了,先随你去启那龙府,这人不是下月讲道么,那时若是合适,再来此拜访好了。”
苏奕华道:“真人言之有理。”
两人也不去惊动那李道人,绕过此处,又往西南去了数千里,便就潜入海下。
下去有数个时辰,魏子宏渐觉水重如山,便祭了护身宝光出来,将身躯护出。功聚双目,向下一望,见这海下有山有峰,亦有峡谷沟壑,千横万纵,错落不平。
这时苏奕华往前方一纵,拐过一处峰丘,他也是跟了上去,才方绕过,就见不远处有一穴洞,穴口上气流奔卷,珠沫飞洒,有数只如龟似蚌,体驱平扁的怪鱼趴在洞沿吞吐,见二人到来,却是摆了摆身躯,让开了去路。
魏子宏道:“此物是你豢养么?”
苏奕华传音道:“这却非是,这几只精怪,是察觉到龙府好处,固来吸取灵机,几番驱赶也是不走,不过贫道见其无碍出入,又常常捕杀四处精怪,也就随其去了,只当用其看守龙府,后来倒也相安无事。”
魏子宏看了看,道:“此物似是《水精奇志》上所载蚌蜃,听闻其浑身坚如金钢,法力难伤,不过只食腐草为生,倒非是什么凶物。”
苏奕华叹道:“魏真人见闻广博,贫道不如也。”
起手指了指前方,道:“龙府就在里间,只是再往前去,有热毒地火,却需借法宝相渡。”
魏子宏道:“这却容易。”
他把袖子一挥,祭了一张苇席出来,上有灵光闪动,就将水势稍稍分开,先是上去坐了,随后招呼苏奕华上来。
待坐定之后,就驱法前行,一入穴洞,就有滚滚浓烟浊尘喷涌过来,里间竟杂有幽光蓝火,两侧石壁则隐现赤斑,有明黄灵光闪动如霞,时明时暗。
这洞中路径前绕后拐,曲折崎岖,不过两人法力高深,游驰中不见滞碍,此次去了不远,就闯入到一处宽敞石府之内,左右皆有明珠嵌壁,熠熠生光,此时水势逐渐退去,露出一排三丈长的玉阶,正中置有铜环金板,每有水珠飞溅而下,就奏出叮咚娱耳之声。
魏子宏打量了一会儿,道:“你这处倒也破费心思。”
苏奕华苦笑道:“贫道那时被困海下,只一心修行,想着早日脱身,哪有心思弄这些,此非我修葺,而是此间本就有的,也不知是何人洞府。”
魏子宏道:“再往西去,乃是西三洲所在,许是当日哪位前辈所留,不过那条苍龙,本是海中龙君,嫔妃无数,不定此处便是它一处隐秘行在。”
苏奕华闻言一笑,道:“或还当真如此,不然为何那龙府当年偏偏转挪至此!”
两人边行边谈,最后来至一处石门之前,高有十余丈,门上有水波云纹,珠光一照,飘荡若动,此时半掩半闭,只露开一隙。
苏奕华在门前站定,道:“真人,就是此处了。”
魏子宏上前轻轻一推,石门轰轰向内移去,他额头神目一睁,一道光华扫过,见并无禁止,就迈步往里,直过两重殿宇后,又见两扇石门,不过早已缺裂大半,残破不堪。
苏奕华叹道:“当年山门察觉族中谋算,命齐真人率众来袭,族中五位真人不得不以性命祭动杀剑,破开此门,才致如此。”
魏子宏不言,径自踏步入内,到了里间,发现自己却是立身在一处百丈方圆的悬空铜盘之上,正中立有一块硕大石碑,四周则空无一物,只顶部有一根根粗大链条垂下,通至下方漆暗深处。
苏奕华亦步亦趋,跟了进来,他指着下方道:“真人,那苍龙遗蜕当在下方,只是贫道每回欲下去一观,行至半途,就觉心神惊栗,难以自持,有一次强行接近,也只窥见一斑,不得全貌。”
魏子宏沉吟一会儿,自袖内拿了一面金镜出来,对着下面就是一照,须臾,镜中却只浮现出一团墨黑云团,不见他物,再想细看,却闻“咔嚓”一声,手中之镜竟是片片碎裂,掉落于地。
苏奕华吃惊道:“真人,这……”
魏子宏却一摆手,笑道:“无事,看来这位龙君尸身果在此处了,传闻其生时身长万丈,颌下有明珠,名曰‘祈厌’,能破虚妄,洞幽冥,有此物在,我这宝镜是照不动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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