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顿吃一惊,这时想起什么般扭首一看,却不知何时,那地上头颅已变作一只鸟头。
“这不就是方才那头怪鸟?如此说来,那所谓半云真人,说不定也是妖怪。”
因那道人所说半云仙位置就在郡府方向,他有心想回去告知父亲,但如此极可能耽误了正事,权衡过后,决定还是先往北行。
“我自去青合山,此回必要求的仙师,赐下妙法,学得神通道术,功成之后,当万民同享,与我一道,荡平这世上旁门邪道,扫平人间妖浊之气。还得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因此前耗力太多,便先坐定下来,准备调息运气,恢复几分体力才行赶路,只是这回一运法,却觉躯内气息勃然发动,好似地涌之泉,泊泊而出,与往日大为不同。
不知过去多久,他身躯一震。耳畔就有闻金玉之声作响。霎时间,自身上飞出一道光亮,将他整个人笼在其中,远远望去。好似旭日冉冉初升。
与此同时。天穹之上。正在蛟车之上打坐的张衍立生感应,他睁开双目,默默体察天道之中种种玄机变化。最后一笑道:“此洲缘法已了,该是离去之时了。”
常平郡北山道之上,元景清已是自定关中醒了过来,却觉浑身上下好似挣脱了一层枷锁,轻盈舒泰,飘飘欲飞,仿佛双足一点地,就能乘风而去。
他顿时知晓,自己已然是跨过了那一道门槛,自此之后,再非凡人之身了,“可若不得长生,道行再高也是虚幻一场,此去求道,定要请仙师赐下长生之法。”
暗暗下定决心之后,把另一匹马牵过,把那猴头挂在马首一侧,随后翻身上去,马鞭一挥,又是上路。
跑出去十余里后,却听上空有一人言道:“你是哪家小辈,我那门人可是你杀的?‘
元景清把缰绳一勒,停下马来,抬头看去,见天中出现一团罡云,上盘坐着一个麻衣道人,只是这人只有上半截身躯,自腰腹之下,竟是空无一物,此时正冲着他横眉竖目。
他心下一凛,临空飞遁,那极似传言之中的仙人手段。
自开脉破关之后,他反是收敛了几分锐气,拱手一礼,道:“不知仙长门下是哪一位?”
那麻衣道人一那鸟妖头颅,怒道:“就系在你马上,你还敢装糊涂不成?”
元景清一听此言,当即收起恭敬之言,冷笑道:“原来你就是那半云仙?不错,这鸟妖正是我亲手所杀,似这等害人妖魔,人人得而诛之,便是下回再有遇上,也是一刀斩了。”
麻衣道人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好!你既杀了它,那便由你来偿命。”
他本是宣照宫门下,当年一路尾随蛟车来此,只是闯禁之时,不防被同门师弟暗害,坠入海中,还好携有异宝,侥幸未死,只是后又遇海中精怪,被啃去双腿,虽两百余载苟延残喘下来,但一身道行已是去了十之,性情也变得十分乖戾。
而常平郡中多出不少鸟妖,与他私下传法不无关系,为的是其待其修行有成后,能驮他漂洋过海,回得洞府,而这被杀死这头鸟妖,却是其中最为得利一头,叫他怎能不怒。
正要施出法力将元景清抓了上来,却闻天中一声龙吟之声,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竟已是被扔到了海上,身周到处都参天巨崖。
他大惊道:“不好,怎到了此处?”
他可是知晓,自家师弟这些年来也未曾离去,如今正在这海上修行,正待逃遁,却听远远有一惊讶声音,“原来师兄未死,既是来此,却为何急着走,小弟还当好生款待一番。”
元景清本心知自家无法与那麻衣道人相斗,本拟此回再难脱身,可突然之间,此人被一团云雾裹去不见。
正惊疑之时,却瞧得一辆蛟车自天中驰来,一名玄袍道人坐于其中,身旁有一名童儿侍立,而他眼望上去,那道人目光一触,却是不觉一个恍惚。
那童儿站了出来,对下方言道:“元景清,你不是欲上山求道,如今老师在前,还不上来拜见。”
元景清浑身一震,如梦初醒,当即伏身一拜,激动道:“弟子拜见老师。”
张衍目注下来,道:“元景清,你前身本是天外灵种,只是因我误坠凡尘,转生为人,与我也算结下因果,需有一场师徒缘法,今朝我欲驾车回山,只是此去路途遥远,你可愿随我一同回去么?”
元景清犹豫一下,道:“弟子自是愿意,只是尚有父母高堂,怕远离之后,再不能膝下尽孝。”
张衍颌首言道:“人伦孝道,也是正理,如此,我赐你二物。”
他起手一点,一道金光落下,没入其眉宇之中,并言:“此一卷道书,你可详加参研,待来日完了孝道,便可启了那法符,来东华寻我。”
元景清忙是叩首拜谢,在他目注之下,那蛟车腾云驾雾,渐渐没入天宇之中,直至消逝不见。
山崖古道之上,只一个少年站在那处,遥望长空,久久不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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