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启心中稍作推算,就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了,毕竟智氏虽得天眷,可终究只是凡人,并无法瞒过他。
他目光闪了闪,道:“我在荒野游历时,不知我可有幸见得?”
老者伸手一指,道:“客人可见我等背后这株通天大木了么?沿着这条路往里走,再朝东头一拐,见得此树根枝,沿此路再往上行半里路,就可见得那位贤人了。”
君无启谢过之后,不忘将陶碗之中的水喝完,再小心摆放在树墩上,随后就按照这首正所指方向行去,果是见到冠明树下有一条根枝露于地表之上,由于其巨大无比,所以人行其上,犹如攀山。
他往上登爬,没有多远,便见一个宽阔平台,这里还有一株大榕树,可谓树上有树,在茂密枝叶之下,有百多名小童正手持竹枝,正那里对着案几之上的沙盘认真描字,而一名中年男子则在那里来回走动,时不时出言指点,扶手把正。
君无启一望,忖道:“想来此人就是首正口中那智氏了。”他悄悄打量了此人几遍,却发现后者无论内外,都是一介凡人,并无什么出奇之处,再是一想,脚下一摩,故意弄出了一点响动。
智氏闻声,不觉转头望来,见是一个陌生老者,便交代了小童几句,过来一礼,道:“这位长者可有指点。”
“哪里,哪里,”君无启暗暗打量他眉宇眼神,呵呵一笑,拱了拱手,“听得这里智氏教人识字明礼,便来一观,愿是没有叨扰先生。”
智氏忙是侧过一步,道:“不敢当长者之礼。”又道:“这位长者似非是部族中人?”
君无启道:“不错,老朽本是青原人氏,后得了一册残简,无疑中撞入了修行之门,稍稍有成之后,自思如今蛮荒之中处处危机,我诸多部族生民存生艰难,便立志四处传法,今时正好途径此地。”
智氏听了,却是肃然起敬,起手一拱,道:“原来是一位修者,失敬了,在下曾听闻过往人道曾极为昌盛,只是遭逢一场劫难,这才衰败下来,若是能如长者之愿,却是我人道幸事。”
君无启点头道:“此也是老朽之愿也。”
智氏更为敬佩,他道:“长者既来此,那这部族之中可有入目之人?”
君无启抚须道:“成人骨骼筋脉俱已长成,且心性已定,不合修持,倒是这些小童灵秀,或有合适之人,不过也需细细看来,一时急不得。”
智氏想了想,道:“既如此,长者为何不留了下来,在下在部族中还有些许薄面,供奉衣食定当周全,且这里地祇与生民也是十分亲近,长者在此,想来她也是高兴的。”
君无启略作沉吟,道:“也好,老朽在这蛮荒地陆行走了颇长一段时日,正好也在此歇歇脚。”
智氏听得他答应,十分高兴,柎部虽身处荒野,可在他帮衬之下,如今却慢慢有了兴盛之象,是这一切仍很脆弱,因为缺少自保之力,要是能得了修持之法,就能去到更远之处捕猎开垦了。他道:“长者且先安坐,在下这便与去部族族老商议此事。”
他告一声歉,先是安顿好那些小童,随后拱了拱手,就往上大木上方行去。
君无启看着智氏背后。不由眯了眯眼,虽没从此人看出什么问题来,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什么地方有所忽略了,再是一思,要是那先天至宝有意掩饰的话,他也未必能一下认出,既然对方请他留在此地,那不妨留下了再慢慢查看了。
此刻数千里外,应曦正驾着一团彩云往回赶。
她此次离去,是受了玉符相召,前去朝拜神主肇恒,不过后者也是知道,虽有自身神力护持,可众神离开自己辖界终究不可太久,故是只用了半日交代事宜,并将过去数十载内有功之人都是册封了一遍。
应曦则是得了一个“守舆”的神职,算来虽只是九品下,可到底也是入了品,十万神祇之中,也只有三千余人得此封赏,余下之人多数只是得了一些杂号而已。
而随着神位提升,她法力也是大大增进,往后要是再有暝人过来,她虽对付不了,可也不会再束手无策了。
只是快要到了冠明树时,她却发现一道自柎部之中冒了出来,不禁一怔,再揉了揉眼,却发现再无方才那等异象了,她感到很是奇怪,把云头催快了几分,很快到了部族上方,绕着游走了几圈,也没发现什么异状,恰好见那智氏证往土围出口方向走去,步履匆匆,似是有事,她眸光一亮,便一降云头,上去一拍肩膀,“智氏,你要去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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