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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这个数据被报上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茶时间了。闭着眼睛的陆希一边听着报告,一边喝着茶吃着塞希琉刚端过来的水果和小点心。
几乎难以捕捉到的模糊身影隐藏在夕阳的阴影中,发出了只有陆希和塞希琉能听到的低语:“master,赫多斯·艾博大师在方才战斗的时候,中了流矢而亡。”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啊!这也算是我军唯一一位阵亡的高级将领了,必须要享受国葬待遇才好呢。得告诉疾风,标准航运协会理事席位的承诺可不能变,就交给他的儿子吧。我记得他长子有二十岁了吧?”
“是的,master,赛雷哈·艾博先生今年二十岁,人和聪明勤恳,但没有什么施法天赋,所以一直在家臣的帮助下打理家族生意,最重要的是在管理家族造船厂。”
“那就转告赛雷哈先生,在涅奥斯菲亚和伊尔里斯特建立新的导力船厂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我可以把家族领地置换给联邦新政府换取现金,也可以抵押给圣穆兰银行或海洋信用金库。另外,他十六岁的次子听说还蛮有天赋的,准备一下到独孤堡就学吧。他在未来前途完全可期。”
塞希琉已经开始记录了。严格意义上这些属于陆希的“私事”,但谁叫我们的学生会主席小姐也不仅仅只是陆希副官的身份呢。
“另外,辛苦你了,安吉。”陆希又道。
塞希琉隐蔽地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你这句“辛苦了”就实在是太让人浮想联翩了。还好在场没有外人在呢。
待星灵刺客告退消失之后,陆希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闭着眼睛将脸朝向了正西方。
塞希琉也看向了那边,知道那里是伊莱夏尔的所在,但同样也是奥拉赫兰要塞的方向。
“所以,我们下一步就是要攻陷奥拉赫兰了吧?贵族门阀经营了那里数百年,确实是比奥克塔利亚城还要坚固呢。”
“和它相比,达罗舒尔和奥克塔利亚都只是乡下地主的小土围子。”陆希笑道:“可是,我为什么非要去攻打他呢?八十多年前,纳西比亚进攻的伊莱夏尔的时候,可是直接把它无视了呢。”
因为那时候,奥拉赫兰的守将是维兰巴特家的格温特中将,在纳希比亚进入伊莱夏尔之前,都一直保持着中立呢。塞希琉想要这么说,但再仔细琢磨了一下,却赫然发现,己方确实是没有强攻那个要塞的必要性呢。
“所以啊,我一直都不明白,那帮门阀贵族把这么一个武装到了牙齿的要塞放在首都有什么意义。难不成伊莱夏尔的市民会更有安全感所以会更拥护他们的统治吗?”
“也许是更没有安全感所以不得不拥护呢。”塞希琉道。
“……嗯,我的塞希琉是真的长大了啊!”
“谢谢,但是你在这方面夸我我是真的开心不起来的。”姑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知道陆希是真瞎了,所以便连白眼都实在是懒得翻了。
“不,我指的是另外一个意义上的……哎呀,不要因为我瞎了就随便家庭暴力啊?另外塞希琉你居然听懂了难道不也代表自己是真的成长了吗?不管是身还是心,呃,好吧好吧,说正事说正事。”陆希假模假样地干咳了一声:“那么,就请把下面的几条命令转达下去吧。第一,让阿斯特雷少将和帕斯卡少将的军团驻扎东门岛,负责看守所有的降兵。”
塞希琉也收起了法杖,开始记录起来。
“第二,第四军团全部步兵暂时在天桥岛驻扎防守,继续由格瑞玛上校节制。”
塞希琉深深地看了陆希一眼,咬了咬嘴唇,但没有说话,低头继续记录。
“瓦莱里乌斯上校和格兰特中尉统率全部骑兵和一半炮兵,随同舰队出发,在奥拉赫兰旁边的伊特岛上设立炮兵阵地。古斯塔夫二号和三号的零件我已经放在运输舰里了,让军团技师们立即安装。如果发现要塞内的敌人想要露头,亦或是准备开启太阳神之瞳,那就给我狠狠地轰,反正我对那台开上一炮就得贤者一个小时的古董没什么兴趣。当然,若敌人比较老实,那保持围困就可以了。”
塞希琉并没有提出任何意见。有舰队数百门大小导力炮和魔晶炮,有近万名战舰冲锋队员,还有数千名精锐空骑兵和翼人游击兵,足可以压制要塞守军并建立起稳固的炮兵阵地了。她甚至可以确定,直到工程师们把那两门巨炮驾起来,里面的敌人应该都是不敢露头的。
“第三,今晚应该会有更大的动静,让全军军官做好安抚士兵,以及压制战俘的准备。”
塞希琉猛然抬起了头,刚想说什么,陆希却忽然又道:“然后,让克雷尔老兄把极光号开过来接我吧。至于塞希琉的话,你带着小迪娜返回我们之前扎营的赤霞岛,娜诺卡和菲特那边,需要你们的护法!萨蕾莉尔应该也会很快赶到的。”
“……所以,这一次,你又准备一个人去吗?”
“我可从来不是一个人啊。娜诺卡和菲特的远距离支持,正在伊莱夏尔等候我的其余小伙伴们。至于你这边,能不能让娜诺卡和菲特的法阵顺利进行,是成败的关键,而在这边,能够做这种事的也只有你了……只是,你有可能会面对你不想要的,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埋怨我就是啦。”
“你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我还能说出什么埋怨的话呢?其实……这些时日里,我也有了不少猜测了。要说心理准备,大体上也已经有了,大概吧。”塞希琉主动走上前,用力地搂住了陆希,将头埋到了他的肩膀上。
她露出了几乎都要哭出来的笑容,但陆希却完全看不懂,只能感受到女孩此时言语中的深深眷恋。
“我一直是个笨女孩,从小就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可是,你虽然每次都能气得我胃疼头疼,但每次却又总是能证明是对的。我既然已经把自己交给你了,便只能做好眼前事,然后……就在这里,等到你回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