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年的第一场雪……嗯,其实已经是第N场雪了,但依旧比以往还要冷得多。
11月27日的凌晨四点钟,联邦“合法政府”紧急状态委员会中的一员,(理论上)掌握着全国兵权的国防委员长凯尔·门修斯元帅是被忽如其来的寒气冷醒的。
作为已经跨过了道之门,抵达了真理之侧的传奇施法者,所谓的寒暑不清,对他来说真的只是字面意义上的话。他当然可以感受到最细微的温度变化,但这种超凡的感知却并不会对自己带来任何负面影响,更不会有现在这种不适的感觉。
这到底是因为开启了一个加强版云中要塞让自己消耗过度呢,还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垂死挣扎,自己终究是死期将至了呢?
凯尔·门修斯元帅苦笑一声,他知道施法的本质就是用精神干涉现实,听起来倒是相当超凡,但说白了就是一群矫情的“主观唯心主义者”。他们的精神状态理所当然也是会反应到身体上的。现在的自己心态非常地消极,身体当然也会受到同样的影响了。
可是,不消极不行啊!你说我堂堂的一个学识联盟的魔法师,奥法真理的追随者,天空女神的信徒,怎么就用上了瘟疫之王的玩意呢?结果那群老头子非要说组织已经研究决定了,就由你来开启云中要塞,抵达叛军的进军路线。
哼,到底谁是叛军啊?
相比起来,自己得到古老领主战旗的认可之后的喜悦,也早已烟消云散了。
门修斯元帅刚刚推开大帐的帷幕,就感觉到一股冷气直入心扉,再看看外面,鹅毛一般的瓢泼大雪从天而降,地面上早已经覆盖起了一片让人心悸的苍白。
元帅的主任副官,吉森·尤弥尔上校走上前来,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校长,您才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
“足够了。这种地方也不是可用于休息的。”门修斯元帅看了看周围的大雪:“士兵们的冬衣已经都发下去了吧?”
“昨天晚上就已经全部发下去了。我亲自盯着的,禁卫军士兵和侍卫军都拿到手了,英勇军那边就有点就……”
为什么不发?本来心情就很不好的元帅很想咆哮一下,但怒气刚涌到喉咙,便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现在,门阀派军队的来源是很杂的,而为了保证起码的组织度,门修斯元帅这几个月时间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在军队组织上还是下了相当大的功夫的。
已经投降的第一和第二军团原本就是联邦所谓的“禁卫军”,虽然军官一下子换了一大半战斗力和斗志都实在存疑,但好歹也是门阀派旗下最能打的部队了,在组织上倒是不用动大手术。至于各大贵族的护卫私兵们,则打乱了原有的编组,重新整编成了一个一万人的满编军团,号称“侍卫军”;这群货虽然也是乌合之众,但好歹也算是职业战士,单打独斗的战斗力都还不错,现在又有了最基本的组织度,应该还是可堪一战的。至于数量更多的,几乎是被门阀贵族们从自家领地上连哄带骗到威逼利诱拖过来的壮丁,也单独成军,号称“英勇军”。
一看就知道谁是后娘养的。反正上头的谁也没指望过他们能“英勇”得起来,待遇当然也就是最差的了。伊莱夏尔缺粮,这已经不是新闻了,实际上,他们还缺铁缺炭缺布缺一切的战略和生活物资,冬衣自然也在其中。紧急状态委员会终于丢掉了一切的吃相,开始大量的征收普通市民们的救急用品。他们把老百姓家老祖奶奶的胖(喵)次都挖出来卖了,这才总算是凑到了一批御寒物资。可就算是这样也绝对不够所有人用的,于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英勇军”自然就只能是“努力克服一下”的那批了。
见元帅的脸色相当难看,尤弥尔上校又赶忙道:“不过口粮是已经下发下去了。根据您的要求,所有人都要宵夜和加餐。嗯,哪怕是英勇军的士兵也一人有一碗肉汤和一杯麦酒,这我也是亲眼盯着发下去的。”
门修斯元帅这才稍微点了点头。他紧了紧勤务兵递来的斗篷,向大营后方的小山岗走去。副官和卫兵们都赶忙跟了过去。
元帅的大帐离身后的山岗大约有个二三百米的路程,一路上也扎满了营帐。不过,这些帐篷看上去都相当考究,外面都飘着各种各样的旗帜,外面站岗的卫士也都披着光鲜的铠甲,身强力壮孔武有力。很显然,这都是各路贵族军官们的驻地。这倒也是可以理解的,大家族的公子哥们上了战场,不待在(他们想象中)最安全的地方,还能待在哪里呢?
只不过,才这么短短三五百米,十几分钟的路程,门修斯元帅便看到十几堆未灭的篝火和周围一地狼藉的残羹冷饭。酒的臭气和冷掉肉食的腥气,在伴随着少量脂粉香气,汇集成了一股怯懦而颓丧的气息,在这里萦绕着。
门修斯元帅站住了身,面无表情地道:“让苏诺斯跑步过来见我!”
德森·苏诺斯中将是凯林格尔斯家的表亲,也是全军的总军法官。尤弥尔上校抖了一个激灵,赶紧立正领命,跑步离开了。
元帅这才继续前进。他踩着已经铺了一层的积雪,伴随着络绎不绝的“嘎吱嘎吱”的声音,终于来到了山脚下。
相比起大营内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贵族子弟们以及他们那群孔雀般耀武扬威的保镖,山脚下的驻军倒显得精悍许多。他们面对着鹅毛大雪,依旧甲胄在身,手持长矛地屹立在山路之前,一看就是意志坚定悍不畏死的精兵。
然而,这样的士兵,在这支七万人组成的大军中能找出一千人吗?
门修斯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开始爬山。在他的视线中,魔法的光晕愈加鲜亮,元素的躁动更几乎在空气中形成热浪般的稠滞。当他来到山顶上,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巨大的圆形魔法阵,几乎将整座平整的山头都覆盖在了其中。
魔法阵外围的十六个星位上各坐着一名施法者,而魔力导向汇集的中央星点上则插着一根形态古朴,甚至看上去很不起眼的木制法杖。而法杖的正上方,还有一件如同天球仪之类的事物漂浮在半空中,黑得发亮的轨道包裹着内部的一团阴影,盘旋转动着。
门修斯观察了一下,确定法阵的转动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向一位法袍最为华丽精致,年纪也最为苍老的法师走了过去。
“不用那么小心,我一晚上都盯着它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老法师向门修斯慢条斯理地举了一下镶着宝石的金酒杯,一口便将满杯的烈酒灌了进去。
元帅抽动了一下鼻子,从细微的气味分辨出这是怒酒,算是最高度数的烈酒之一。海盗海员们们喜欢的朗姆酒和矮人矿工们热衷的岩酒在它面前都是弟中弟,通常来说都是把脑袋寄在裤腰上的敢死队员们给自己洗脑用的。
看你这喝酒的做派就没法放心得下来啊!门修斯元帅心想,如果不是早知道您现在就是这各色的德行,喝的越多脑子反而越清晰,而且刚才检查法阵也没发现什么情况,我早就一个火球打爆你的狗头了。
这位法师当然已是在进入暮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