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当今陛下每年的贡茶都不一定有这么用心。至于这泡茶之水,还有一段可说的故事呢。”
“哦?”宋家年轻宗主饶有兴致,拿起茶杯道,“钱伯伯说说看。”
钱百万娓娓说道:“京州寺庙众多,其中有三座尤为知名……”
宋逸安突然没来由插嘴道:“金山寺,报国寺,龙泉寺。金山寺为佛教祖庭,自然被世人所知。而那报国寺是十年前太宗亲征胜利后,咱皇帝陛下为祭奠死去的将士,特拨银两修建而成。最为世人所知的是报国寺内有一公德碑,高三丈有余,宽三尺,实打实的大理石材质,可谓气势恢宏。石碑上面记载了太宗亲征期间,共一百一十五位大明朝军功最多的烈士姓名,让人望而兴叹。最后那龙泉寺,听说是寺中大地上有一泉眼,一年四季都不会结冰,端的是无比神奇。有传言称那是龙吐水,龙泉寺一名便由此而来。”
钱百万抚须眯眼笑道:“宗主好博学,龙泉寺那一泉眼被当今圣上封为御泉,本是老百姓不能触碰的。每年夏季,皇帝陛下都会去龙泉寺收集泉水以作沐浴用。而宗主今日喝这茶,是我花重金托人,偷偷从龙泉寺泉眼里接来的。”
听了这话,宋逸安刚喝的一口茶差点又喷出来。虽说他今日喝的茶肯定不是朱明和洗澡剩下的,但宋逸安光一想想就觉得嗝应的慌,默默将茶杯放回了原位。
钱百万偷偷看了一眼宋家年轻宗主的脸色,先不露痕迹深吸口气,轻声问道:“宗主此行,是为那佛道之辩来的吧?”
宋逸安还在为自己之前喝的那口茶感到后悔,就随口敷衍道:“毕竟五年一届嘛,不去看一看岂不是徒增遗憾?”
钱百万了然,闭嘴不再说话了。
用过晚饭,钱百万领着宋家年轻宗主一行人去往他们的住处。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最后各自道声好生歇息后,便散了。
夜色浓郁。
风雪园南厢房内,灯火阑珊。钱府的大管家脸色很不好看,钱百万见状,沉声叱道:“摆出这一幅脸色给谁看?又不是阎王爷来了,你至于的吗。”
那大管家苦笑道:“老爷,小的说句不好听的,这位年轻宗主跟那阎王爷差不多。”
钱百万本想发怒,但还是忍住了,重重叹口气。其实自家这位大管家说的没错,这年轻宗主确实跟阎王爷差不多,今日过门前好似漫不经心说的那句话,就差点要了他一半的命。
一念及此,钱百万低声吩咐道:“你只管好生侍候,其它不用瞎操心。小姐那里你可看好了,我可听说这位宋家宗主人小鬼大,最贪恋女色。”
大管家轻轻应了一声,俯身退去。
四下无人,这位在商人圈子里声名显赫的大人物,脸色布满阴翳,眼神冰冷。你宋家来这么一手,无非就是想试探。我钱百万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宋龙鸣要钱,我给你便是,只要你吞的下!
……
送走了钱百万,宋逸安回身进屋,嘴角一翘丢下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旁的林空竹刚好听到这话,不觉心生疑惑,这世子殿下说的是谁?她觉得这位钱姓老人挺和善的,对世子殿下也不错。就如今宋家剑炉的境况,能有人还敢这样款待他们已经挺不错了。
屋内,宋三握剑而立,冷声说道:“这老小儿心思不正,恐怕早忘了老宗主当年对他的恩惠。宗主何必受累跟他演那么久,宋三一剑便可让他去见阎王!”
宋逸安摆摆手,脸上云淡风轻,“不必跟他这样的人较劲,剑炉无非就是想跟他要点钱而已,无伤大雅。这钱百万是个商人,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不会不给。你一剑杀了他事小,坏了剑炉多年的布局就不好了。好了,这没你什么事了,退下吧。”
宋三心有不甘,咬牙退去。
宋家年轻宗主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屋外浓郁的夜色,陷入沉思。如今宋家逐渐没落,一切旗下生意势必会遭到大明朝廷的压榨,之前那种日进斗金的情况一去不复返。虽说这么些年剑炉积累了一些家底,可对于是否退走西川,还是一个未知数。诺大的一个宋家,每天的花费都是一个不小的数目,真心熬不起。
宋逸安轻叹口气,真是不当家不知当家的难,不缺钱不知缺钱的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