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悄悄的出了药畦,长汀就冒着风雪往落花圃走去。
她是个坚毅的人,不做决定便罢,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只是,她还是觉得,之前堆那么多“他”的做法很露怯,还是趁着这夜黑雪大,都毁了吧。
站在那些雪人前,她却几次舍不得动手。
那双冷沉深邃的眼眸,就在温柔又寒沉的注视着她,她实在是硬不下心。
走来逛去,她的脚步在刻着徐志摩诗句的那个“他”面前停下了。
冰冰的手指调皮的去戳弄他的鼻子、下巴、脸颊,冲他吐舌做鬼脸。
目光下移间,忽的,她的眼睛越睁越圆。
他……来过了?!
诗句的下方,赫然划着两个深深的字──等我。
他不是说,他没来过落花圃吗?
难道,是走前又拐了个弯?
妈呀!失算啊!
站在那里懊恼良久,长汀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看都看了,那就不必毁了,干脆破罐破摔,一次堆个够吧!
半夜的时间,落花圃里,又多了几个酷似他的“看门人”。
※※※
相思几近成疾,可那自恋又野蛮的男人,就是不肯写封信来,长汀都快在心里快把他骂成筛子了。
岁长青、任如风、严子穆,还有那大半的无忧谷弟子,都像是人间蒸发了,连过年都没回来。
转过年去,已经过了一月,没等到那男人回来,却传来了青桑皇帝驾崩,太子继位的消息。
想起年前自己还去参加过那太子的喜宴,长汀暗叹命运变幻无常。
但她想的更多的,还是喜宴散后,两人在小院里的那番短暂相聚。
虽怕伤他,但更怕失去他。
能多陪他一天,也是赚到的。
不如什么都不想,倾尽全力,在这一天里,好好的爱他。
可是,他现在人又在哪里呢?
长汀真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跃上马,奔去开阳大骂他一顿。
但转而又想到他的父亲,心里的担忧,就大过了埋怨。
她已经对医药一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悟性也极佳,虽还没能给人下手诊病,但已经把章凌月房中的医书翻了个遍。
一日,她正抱着小飞白站在桌前,品尝上面的各色药材。
“呸呸呸!”她一阵狂吐,惊的小飞白一跃下地,躲开老远,“章伯伯!这玩意儿又苦又涩,只一口,我舌头都麻了,能给点东西解解不?”
章凌月正在房外给弟子把脉,无奈的连连摇头苦笑,“你啊,虽悟性有余,但就不是个做郎中的材料。”
顿时,外间里哄笑声四起。
长汀透过开着的房门,幽怨的剜了章凌月一眼,边拿起水壶漱口,边嘟嘴嚷嚷道:“我知道,我比不上我小妹,可是,有句话不是说的好么,勤能补拙,我这么勤奋的一人,怎么就不能成为一个举世闻名的好郎中呢!”
章凌月不得不暂且停下把脉,冲房间里笑道:“能做个本本分分的好郎中就行,还说什么要举世闻名,这个心太大。”
长汀不服,“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自然,不想当举世闻名的好郎中的郎中,也不是好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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