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都是一副任人欺凌的受气包的模样,刘识只觉得心累。
压抑住内心的火气,刘识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耐心地询问:“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要不然,请方神医进府再来给你把个脉?”
一个自己还是个孩子的人,现在竟然也要生孩子了!
刘识乍闻自己要做父亲的消息,最初的欣喜之后,更多的竟然是担忧,担忧自己没有精力照顾好这两个孩子。
刘识苦笑,自己大概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因为后继有人而心情复杂的人吧。
云雾早就悄悄退了出去,将房间留给他们夫妻二人。
彭瑾察觉到刘识语气里的忍耐,收回心神,摆摆手,垂下眼睑,轻声道:“不用了,我现在除了脑袋有点沉,其他的都很好。再躺几天,估计就差不多了。”
实在是装不成原主那样的可爱易惊的小兔子,又怕暴露本性惹人怀疑,彭瑾只好选择不看刘识。
毕竟,刘识和原主同床共枕小三年,最是了解原主,她不得不谨慎以待。
其实,彭瑾完全多虑了。
虽然成亲小三年,但是因为原主一味地退缩,把自己蜷缩在一角,又竖起坚固的壁垒,所以刘识对原主的了解,未必比得过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云雾。
见躺在床上的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大滴大滴地落泪,刘识诧异之余,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付一个只知道低头哭泣的女人,那只会让他手足无措。
静下心来,刘识放松了身体,轻声道:“你放心,虽然我不知道那天早晨我离开之后,后花园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金珠绝对不能再留在府中。若是闵小姐不忍心赶走金珠,那就让她带着金珠回闵家去吧。”
刚才在荣寿堂,闵氏、崔氏,还有闵柔三人一致说彭瑾的受伤只是意外,金珠也出来认罪。可是因为受妻子的拖累,没少亲自处理后宅的事的刘识,见几人言辞闪烁、目光闪躲,怎么会猜不出,金珠和碧螺只是替罪羊罢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只有杀“羊”来解决了。
刘识的话惊到了彭瑾,她下意识地朝他望去,一脸惊讶。
这事不是过去了吗?
闵氏和闵柔两个,又怎么甘心她们的计划被破坏?
刘识误以为彭瑾又是怕得罪人,用力克制住心底喷薄的火气,耐心解释道:“没道理有人害了我们,我们还要把人放在眼前供着。闵小姐这不是发善心,是打我们的脸,是拿刀子戳我们的心窝,恩将仇报!你放心,这是我提出来的,老太太和太太也当场认同的,没人会怪到你的头上。”
凭什么怪她,她分明是这才见到自己,想告状也来不及啊。
彭瑾真想为刘识的机智点赞!
闵氏敢光明正大地保下闵柔,甚至是金珠,刘识就能光明正大地赶走金珠,甚至是闵柔。
为了保住闵柔,好继续跟崔氏斗法,闵氏只能不得已舍弃金珠,弃车保帅。
刘识比自己狠,且正大光明,就事论事,不留丝毫把柄。
所以,他这是在为自己撑腰吗?
不,应该是在为原主撑腰吧。
原主眼光不错,为自己选了一个可靠的丈夫,可惜因为裹足不前,又生生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