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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罢午餐,二人坐在船中观景消食,岳不群取出古筝弹起《十面埋伏》之曲来。一连数月的弹奏,岳不群的筝艺已然不错,音色悦耳,乐声扣人心弦,加上乃是名曲之故,听得平日少闻名曲的谢迪痴迷不已。犹如此身已陷入十面埋伏之中,耳听四面楚歌声,空有拔山之力,可惜英雄气短,别姬自刎,痛何如哉。岳不群见谢迪痴迷于自己的筝音之中,大感得意,于是十大名曲中的《高山流水》、《梅花三弄》、《夕阳箫鼓》、《汉宫秋月》、《阳春白雪》、《渔樵问答》、《胡笳十八拍》、《广陵散》、《平沙落雁》一一奏出,直让谢迪听得满面泪流不止。最后岳不群实在是怕了,一个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不就是听个音乐嘛?自己也不是弹得很好。
谢迪抽泣的说道:“岳大哥,你真是害死人了,日后小弟到哪里去听这般动人的曲目。”岳不群不由一阵恶寒,说道:“愚兄不喜龙阳之好。”谢迪闻言呆住了,半晌才尖叫道:“我也不喜龙阳之好。”刚刚二十岁的声音尖细尖细,比之女声也不差,逗得岳不群哈哈大笑,谢迪也不由笑了。谢迪笑道:“小弟失态了,不岳大哥何处学来的这些古曲,都是什么名目,小弟只听出了《十面埋伏》、《胡笳十八拍》、《平沙落雁》三首。”岳不群说道:“剩下的七首是《高山流水》、《梅花三弄》、《夕阳箫鼓》、《汉宫秋月》、《阳春白雪》、《渔樵问答》、《广陵散》。”谢迪惊讶的问道:“什么,还有《广陵散》?不是说‘嵇康之后,广陵绝响’吗?怎会……”岳不群笑道:“依愚兄想法,当时嵇康的琴技已到出神入化之境,无人能比的地步,方能将《广陵散》最完美的弹奏出来。自从嵇康一死,世上无人可弹奏出《广陵散》的那股韵味,所以说‘嵇康之后,广陵绝响’。并不是说《广陵散》就只有嵇康懂得弹奏。”谢迪拍腿叫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古今千年的世家不少,岂有不藏名曲古籍之说,就独他嵇康。就像我谢家,藏书万卷,名曲数十,只是没有岳大哥这十首如此高明。对了,我家小妹喜好弹奏古琴,而且琴艺不错,一直对《广陵散》念念不忘,不知岳大哥可否传《广陵散》给我家小妹?”岳不群笑道:“这有何不可,就是十首尽传皆可。”谢迪大喜说道:“多谢,多谢,小弟替小妹多谢岳大哥了。【愛↑去△小↓說△網w qu 】”
此时,一艘游船缓缓而来,一个略清扬的少年之声,远远传来,“不知对面的是何处高人,在此弹奏名曲,小可余姚王云拜见。”谢迪笑道:“哈,岳大哥,你看,又一个被吸引而来的知音人。”岳不群苦笑道:“不是愚兄的知音人,而是古曲的知音人。”谢迪笑道:“一样,一样,若无岳大哥在此弹奏,恐怕我等一生也听不到如此美妙之音。对了,这王云也是余姚人,难道是王翰林家的小子?”说完,谢迪又高声叫道:“在下余姚东山谢迪,来人可是后来搬至绍兴的王翰林家的大公子。”少年远远应道:“正是小可。”谢迪说道:“原来是王贤侄,还请过船一叙。”谢迪转头向岳不群解释道:“这王家虽比不过我谢家,但其父十分聪颖,乃成化十七年的状元公,现为翰林院编修,与家兄即是同乡又是同朝为官,所以不能怠慢了。岳大哥还请……”岳不群笑道:“无妨无妨,谢兄弟不用担心愚兄,愚兄也不是什么傲诸侯的高人隐士,谈得来就谈,谈不来便作闭口禅。”谢迪再三请罪,见两艘游船渐近,那王云面目已明。宽额竖耳,细眼高鼻,年纪只有十四五岁,却有一身正气,还有些高傲。游船尚余一丈时,那王云大步跃过,看样子也是习武之人,有四流水准,比当初遇见黄安杰时还要强些。
王云四周一望,抱拳行礼道:“原来是东山的谢家贤叔,不知是谢贤叔弹的好曲?还是这位先生?”谢迪一副长辈的作派,笑道:“愚叔可无此高艺,却是这位华阴来的岳兄弹得好曲。”王云再次行礼道:“小子敢问岳先生的大名、字号?”岳不群一阵头痛,跟文人打交道就是麻烦,又名又字又号的罗嗦一大堆。最后只得编道:“在下名易,字通微,号西岳散人。”王云再拜道:“原来是通微先生。小子方才听了通微先生共弹古曲十首,曲曲动人心弦,不知通微先生所弹之曲是何名目?”岳不群说道:“乃是《高山流水》、《梅花三弄》、《夕阳箫鼓》、《汉宫秋月》、《阳春白雪》、《渔樵问答》、《胡笳十八拍》、《广陵散》、《平沙落雁》、《十面埋伏》。”王云惊道:“竟是此十首古曲?王云何德何能可听到如此名曲。”说完,下跪而拜,说道:“王云大胆,肯求通微先生教授王云弹奏此十首古曲。”谢迪抚掌大笑道:“岳大哥真是好运,一连可收二位佳徒,可喜可贺啊。”
岳不群见谢迪帮忙应承了,只得无奈苦笑,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再说谢家王家近杭州城,算是半个主人了,而且书生仕子多喜青楼妓院,如向他们打听青楼妓院的消息,应该容易一些,于是苦笑道:“愚兄不过是个过路师傅,琴筝之技太差,不敢传授,只是记得几首古曲罢了,有何可喜之处。”谢迪笑道:“既然收徒,岳大哥不会只教古曲吧?看王云贤侄步伐矫健,而且家学源远,可见是文武全才之人,岳大哥何不如也教他剑术一道?还有我家小妹,不喜红妆爱武妆,昔日也乘拜了一位擅武的琴师为师,岳大哥也可教我小妹剑术啊?”岳不群彻底无语了,这谢兄弟也太自来熟了,一切都帮自已做好了安排。恐怕更多是把自已当做一般的剑师吧,以为自已的剑术可以随意传授。不过转念一想,这谢迪见自已打扮落迫,这也算是在为自已着想,区区一个落迫武人,如能传授些剑术给朝庭官员的子弟,与朝庭官员扯上关系,运气好的话,未必不能得到举荐,做个武官。这也算是给了自已一份福缘,自已应该不会推辞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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