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还没杀到这里,祸害程度难说。
当事官员们留了后手,还不敢一下子把官粮都卖了,省得到时候没法自圆其说,只是趁着辽寇南下,人都躲藏起来,乡野几乎无人,抓紧时间先卖一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崔家码头装上船。
崔家城堡前不远处有条比较大的河。
河里,十几条较小的船载着粮食顺水流奔到大海,向海中的商船驶去。
天黑了。这也是最后一趟。
完事了,船员兼打手们绝大部分就可以上大船喝酒吃菜,好好歇息。其他人一船一人,把小船驶回码头,也可以在码头歇了,即使辽兵来,也不会杀到码头。不必躲到崔家堡。留守大船的船员就会仗着天气不错航道惯熟,在夜色中向北航行一段距离,离开沧州视线,再泊下等明天。
都习惯了,这些人都是刀口舔血的光棍汉,到此时都露出轻松自在,想着一些好事,都有说有笑的。
突然,空旷的海面上出现数十艘快船。一条条快速行来。等崔家打手们看清不是自己人,开始警戒时,小船已经分头迅猛包抄上来。
一个贼头目持刀不屑地扫视小船,正要喝问,就见当先那只小船上的雄壮汉子对准他举起一个类似后世冲锋枪的奇怪木棍。
三四十米的距离,贼目看到有东西射来,却根本来不及闪避,就感觉咽喉一痛,倒下,扑通重砸在船板。
谁敢在这时候,在这片海面上和崔家人作对?
其他贼人大惊失色,正待乱喊乱叫着组织弓箭还击,不料,小船上举起两三百只奇怪木棍。顿时一阵短小却力道强劲的弩箭如雨射来,准头还奇强。
凡是露头的海贼无一幸免,轻的胸口中一箭丢命,重的头、脸、上身要害多出恐怖的枝枝叉叉。弩箭入体极深,放血顺畅。哪还有活命机会。
这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这种奇特强弩居然打破连射三弩的手弩极限,居然能连续射击。以为弩箭射空的惯战海贼打手们刚趁机扑出来露头,却迎面又是如雨箭。
短短片刻间,崔家的押船悍贼就惨死过半。
有主事大头目慌忙报于押船的崔家老四。
崔老四正在豪华船舱里美滋滋喝酒,闻报一惊,大眼珠子逛荡几下,突然一拍桌子,恶狠狠道:“此必是赵家所为。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子一时不惹他,他居然敢摅我崔家虎须?”
管他妈是谁所为,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抵抗住。那弩箭太可怕了。根本近不了身拼杀,想以箭还击,可谁他妈敢露头?
大头目腹诽不已。
明白人崔老四听到船员的惊呼,仅仅这么一会儿,对手已经攻上船了,他也醒过味来,想向家中报警,可你娘的,为了隐藏踪迹,离得太远。在大海中能以什么方式有效报警?再说了,也没有准备呀。想反抗,可只听见部下的惊恐逃窜和惨叫声。想逃跑,怎么跑?离海边远着呐,乘小船,下海游泳,都是个死,干被人射杀的分。
正仓皇无计,只本能胡乱催促头目:“给俺顶住。顶住,顶”
不用顶了。
舱门外人影晃动,一阵乱箭,大头目和几个贴身侍卫顿时成了刺猬。
带队的刘武大步而进,大刀猛力一下劈飞崔四乱晃的宝剑,一脚踢倒崔四,听赵岳反复叮嘱的战场不可瞎话唠瞎心软分心,等部下绑好了,这才冷笑道:“崔老四,俺以为你领着一群野兽海盗横行霸道,本事有多牛b,却原来只是个废物。一旦没了帮凶,你狗屁不是。”
实际上,崔四不是崔家最阴狠的,却是崔家最能打的,真有本事。一口利剑,数条汉子也难抵挡。当类似海盗的亡命之徒首领,在茫茫大海上不是光靠崔家有钱有权势就行的。
可今天的事太出人意料了。
敌人来得突兀凶猛。数百好手护卫的大船迅速沦陷,大头目等人死得快速恐怖,面对诡异可怕的弩箭,崔四从强势无敌一方骤然沦落为待宰蝼蚁,心理落差太大,一时被震软了手脚。
刘武以酷刑拷问出需要的情报,嘿嘿一笑,命令亲信立即把消息通报给家里完善决策,吩咐清理掉崔家标志,带队架船驶回赵家的渔货码头。
那里,早准备好的赵庄人会以小船把粮食走东河转运回庄里。准备的沧赵特产货物会装满大船。马二庄主亲自带队,刘武等二百多水上好手随行架船保护,直奔南方,向自家和其他商家铺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