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破虏早有探子在通州一带,楚欢出兵之后,冯破虏第一时间便得知了消息,他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闻楚军出阵,他并无丝毫的慌乱,心中反倒是生出兴奋之意。
冯破虏自幼在军阵之中,亦在冯元破的麾下立下了无数战功,只是夷蛮人虽然畏他如虎,但是在中原,他的声名却实在不是如何响亮。
毕竟冯元破当初是镇守河西的主将,冯元破虽然对麾下的将领十分大方,麾下将士立下战功,从来不吝啬于赏赐,但是却往往将战功收揽到自己身上,每一次在漠北击破夷蛮人,向朝廷上书,冯元破也会尽可能地将所有功劳归诸于自己,正因如此,他手下头号战将冯破虏虽然在河西军中颇有威望,而且威震漠北,可是中原知道他名声的却寥寥无几。
对冯破虏来说,乱世并不是什么坏事,正是他在中原大地真正扬名立万的机会。
楚欢领兵入关,几乎将西山军全歼,如今风头正劲,威震天下。
如果能在此战之中一举击败楚欢,不但能够扭转整个局面,而且他冯破虏的威名,自今而后必将威震天下。
冯破虏当然很清楚,一战功成,不但在名声上威震天下,而且自己也很可能凭借此一战,成为秦国不可或缺的大将。
河西定武却是有着重振大秦的愿望,可是他麾下能够征战的大将实在是屈指可数,在这乱世之中,没有纵横沙场的名将,很难成就大业。
如果能够击溃西北军,取得一场胜利,冯破虏无疑将成为秦国举足轻重的战将,要建下当年大秦四名将那样的丰功伟业,也并非遥不可及。
不想成为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而不想成为绝世名将的大将,也不是一个好将军,冯破虏无疑是想成为一代名将。
而眼前西北军攻来,这当然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虽然冯破虏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击败楚欢,此战无疑是一场豪赌,可是他自然不愿意放过这样一次难得的机会。
他的赌注,便是夷蛮人的性命以及河西西线的稳固,一旦失利,河西在西线的屏障便将全线崩溃。
秋风原是一处十分空阔的平原地带,横宽十数里地,左右两边则是两座高地,从军事角度而言,乃是进行骑兵作战的得天独厚之地。
冯破虏当然知道这里的重要,所以从河西领兵抵达之后,迅速将其中一部设防在秋风原。
大帐之内,冯破虏早已经命人在营中制作了沙盘,将秋风原内外的地形复制在沙盘之上,整个地势,一目了然。
“术兀台,伊万,你们所部兵马,就驻扎在此处。”冯破虏指着秋风原宽阔腹地,“本将会以西山军作为先阵,列在你们前方,他们将作为一道屏障,迟滞对方的攻势,为你们的冲锋腾出距离.....你们两部,是此战的主力,必将面临一场苦战。”
术兀台却是握起拳头,兴奋道:“侯爷放心,我定要让那些西北狗崽子尝尝我们骑兵的厉害。”
安雷却是皱眉道:“侯爷,那我部又该做什么?”
冯破虏笑道:“中原有句话,叫做得天时地利人和,便可一战而胜,我们控制秋风原,便已经占据了地利。”抬手指向秋风原左右两边的高地,道:“术兀台两部兵马,就是一把利刃,直插敌人心脏,在这两边,本将各设一部兵马,在最关键的时候同时出击,就像一把钳子,掐死敌军......!”
范佩西明白过来,道:“侯爷,你是准备让我和安雷所部列阵在两边?”
“不错。”冯破虏肃然道:“安雷,范佩西,你们各领本部人马,各据一处高地,严阵以待,一旦开战,本将自会以旗号为令,在我打出旗号之前,无论战况如何,都不可擅自出军,可是如果瞧见本将放出讯号,你们两部便要全力发起攻击,不可有丝毫犹豫。”
安雷和范佩西都是拱手称是。
冯破虏神情变的严峻起来,道:“本将知道你们都是勇猛善战的勇士,但是对西北军,却也不可有丝毫轻视之心。”扫视一眼诸将,才缓缓道:“平日里你们都自称是夷蛮最强的勇士,可是真正的勇士,并非依靠嘴巴来说,而是要看你们真正的本事。此一战,也是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本将向你们保证,此战谁的部队最为勇猛,杀敌最多,本将便会向圣上谏言,封其为夷蛮第一勇士,本将甚至还会请圣上赐封爵位。”
几名万户脸上顿时都显出兴奋之色。
夷蛮人骨子里终究还是视中原为天朝上邦,心存艳羡,前番被封为万户,便已经是欢喜无比,倒是没有奢望过能够在中原获封爵位。
如今的秦国,风雨飘摇,所谓的爵位,实际上也值不了什么钱,但是对夷蛮人来说,能够被中原皇帝赐封爵位,却是极高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