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般卷过来,许多人都是呆住,想走,可是手脚一时间却似乎是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钢铁洪流扑面而至,狠狠地撞击上来。
“轰轰轰!”
随着猛烈的撞击声,其中夹杂着连绵不绝的凄厉惨叫声,西北铁骑就如同狂风扫过,战马如同猛虎将排在前面的西山兵撞飞出去,而西北骑兵手中的马刀,就如同收割麦穗的镰刀一般,所过之处,尸横遍地,数千早有准备的铁骑面对乔明堂这支实在称不上强大的军团,宛若一群猛虎扑进了羊群。
乔明堂想要麾下的将士收割西北军的人头,并且给予重赏,此刻兵士们才知道,想取西北军的人头实在不容易,可是要丢掉自己的人头,却是易如反掌。
战场上的西北军,素来是残酷无情。
只是一照面,西山步军就已经被钢铁洪流般的西北骑兵瞬间冲散,直到此时此刻,许多还保住脑袋的兵士们终于回过神来。
西山军中,多是临时征调而来的壮丁,之前听乔明堂颁下重赏令,却都是兴奋异常,许多人做庄丁护院,数年也难得百两银子,如今一颗人头便能换取百两白银,赏赐丰厚,不少人却是卯足了劲,想要在这战场之上发家致富。
可是此时他们才知道,战场上的厮杀,与街头斗殴完全不同,与江湖的拼杀也是相去甚远,任何人在这浩瀚的沙场之上,都显得渺小脆弱。
看到那奔腾如虎的西北铁骑,壮丁们满腔的热血早已经干涸,两千西山禁卫军虽然惊骇,但是他们隶属于正规军,并不会因为形势的恶劣瞬间崩溃,而那些壮丁此时脑中却全无军规,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从这可怕的战场上逃出去,留着一条性命。
大股的人流已经是向北边溃逃,几名将领大声叫喝,想要阻止兵马溃败,甚至挥刀砍杀数人,却根本无济于事。
乔明堂脸色惨白,头脑更是一片空白,看着南边钢铁洪流冲入,自己的队伍似乎在一瞬间就被怪兽吞没,他握刀的手竟是颤抖起来。
“走......!”庞主事见势不妙,知道必败无疑,调转马头,却见乔明堂望着南边发呆,大声叫道:“乔督,快走,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乔明堂身边跟着四五骑,这是贴身侍从,庞主事喊叫两声,见乔明堂没有反应,心下大急,向那几名骑兵吩咐道:“快,保护......保护总督大人脱身......!”
几名骑兵自然也已经看到形势不妙,簇拥上前,已经有人拽住乔明堂的马缰绳,调转马头,乔明堂这才回过神来,厉声道:“放手,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乔督,他们有好几千骑兵,早就等着我们送上门来。”庞主事大声道:“咱们中了圈套,不能再打了......!”
乔明堂眼中喷火,他当然知道这一战如果就此失利,对他将意味着什么,怒斥道:“你让本督就这样逃走?”
“总督大人,胜败乃兵家常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庞主事眼见得西北骑兵便要杀过来,心急如焚:“您若有失,整个西山就完了,只要退回云山,还可以东山再起,朝廷......对,圣上定会发兵来援......!”
乔明堂显然还有些心有不甘,但是庞主事所言,却是正中要害,他若今夜死在这里,整个西山便将群龙无首,楚欢携大胜之威,要扫平西山却也并不是不可能之事,长叹一声,也不再犹豫,抢过马缰绳,用力一抖,在少量兵士的保护下,向北溃逃。
城头之上的徐庆和胡淼此时也是惊恐万分,战场的情势十分混乱,两人一时间也无法清楚究竟发生何事,但是西山兵溃,他们却是看在眼里,瞅见蚂蚁般的西山兵潮水般向北溃逃,徐庆几欲晕倒,胡淼扶住徐庆,急道:“大人,大人,看来总督大人是战败了,咱们......咱们该怎么办?”
徐庆浑身乏力,软绵绵倚在胡淼身上,有气无力道:“援兵溃败,通州城.......通州城是守不住了,楚欢......楚欢入城之后,一定不会......不会放过咱们......!”
胡淼急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走......!”徐庆勉强撑起身子,“胡千户,快.....快召集兵士,咱们......咱们从东门撤走,要......要快......!”
胡淼见到西山军潮水般溃走,知道大势已去,一跺脚,传令道:“保护大人,从东门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