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明白,既然西北军已经反水,那么无论是南线还是西线的压力都将大大减轻,并不急于得到增援。
他正自安排,却见到一阵号角声响,手臂系着白巾的西北军将士却已经纷纷向西边集合,有些奇怪,正要派人找寻这边的西北军主将,一名西北军部将已经找了过来,拱手道:“禀报楚总督,穆副将让小的来知会,这边交给西关军,穆副将率兵从侧翼去攻击天山骑兵!”
楚欢闻言,点头道:“告诉穆副将,这边不必担心,本督马上带人过去增援。”
那人拱手,迅速退下,西北军的号角声中,刚刚歼灭顾良尘部的西北军将士,迅速向西边过去。
朱凌岳此时已经是脸色发青。
甘侯率领上万西北将士从后方突然袭击,此刻朱凌岳手上也有上万兵马,兵力旗鼓相当,但是从一开始,天山步军就完全处于下风,虽然步军的将领们身先士卒,想要抵挡从后面袭击的西北军,但是天山军的阵型却依然混乱一片,根本无力阻止起有序的抵抗。
反倒是甘侯麾下的西北军,冲过来之前,显然就已经做了精心准备,万余西北军分成了三个方阵,而且在扑上来之时,大阵之中,又组成了小阵,五人一组,前面是两名盾牌兵,其后又是两名长枪兵,殿后的依然是一名盾牌兵,形成了五人一体的小型战阵,而且殿后的盾牌兵,也都是五人组中身体最壮个头最高的士兵。
五人组成一个小阵,而每五个小阵,又保持着均等的距离,形成一个以二十五人为一体的中型阵势,冲锋之时倒也看不出来,可是等到这些西北军杀到天山阵中,近距离交锋,其威力就完全凸显出来。
盾牌兵一手执盾牌,一手挥舞大刀,身后的长枪兵则是作为策应,但有敌军交锋,长枪兵手中的长枪便突然杀向敌兵的破绽,轻易戳死对方,而且无论西北军将士如何厮杀,五人小阵绝不会分散,便算有成员战死,剩下的人也会在最短时间内变阵,前后依然保持盾牌,中间依然是长枪兵,因为长枪兵居中被保护,所以长枪兵的死亡率极低。
五人小组不分散,而五组小阵组成的中阵,也会协同作战,十分默契地保持着五方棱角,他们本就是突然杀上来,天山军乱作一团,再加上这种协同作战,对于已经陷入混乱各自为战的天山兵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三大方阵就像三支长枪,杀入天山步兵军阵,将本来保持阵型的天山步兵左右切成了五段,左右不能相顾。
本来兵力就相当,天山兵没有占据优势,这一厮杀起来,天山步兵的死伤便即十分严重,往往付出四五人的代价,才有可能杀死一名西北兵,其实大家并不是没有听说过西北军的名气,当年风寒笑镇守西北边陲,虽然西梁人不敢侵犯,但是风含笑却从没有忽视过西北军的训练,西北真正训练有素的军队,便是西北军。
之前天山军与西北军是盟友,天山军并没有见识过西北军的战斗力,此时短兵相接,才知道西北军却是无愧于边军之名,那些天山步军将领看到西北军的阵型,都是悚然变色,他们心里已经清楚,莫说手里这一万步兵,就是天山的两万步兵尽数在这里,恐怕也是抵挡不住西北军的砍杀。
朱凌岳身畔,还有上千骑兵在护卫,但是此刻却被天山步兵阻挡,根本冲不上前。
便在此时,后边几骑飞马而来,朱凌岳听到声音,急忙回头,却见到当先一人神情严峻,一眼认出来,却是麾下战将张贺。
侯金刚负责正面攻击,朱凌岳派了姚文元和张贺两名骑兵将领协助侯金刚,此时见到张贺过来,朱凌岳就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不等张贺说话,已经厉声问道:“战况如何?出了何事?”
张贺此时竟是顾不得下马行礼,在战马上拱手道:“朱督,西北军从驯马谷北面忽然出现,正从侧翼对我军进行攻击,还请朱督先行撤退……!”此时却已经看到前方的天山步军一片混乱,厮杀惨烈,变了颜色,他虽然已经知道甘侯率军从背后偷袭,却没有想到天山步军的形势如此糟糕。
“甘侯……!”朱凌岳咬牙切齿,怒声道:“本督不退,本督要亲手砍了甘侯那个王八蛋。”他平日里儒雅非常,此时盛怒之下,已经是爆出粗口。
张贺急切道:“朱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腹背受敌,此战已经是无力回天,朱督大可以先退回天山,我们天山地形险要,关隘众多,易守难攻,只要扼守住险要所在,未必不能阻挡他们,到时候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