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们商议一番到底需要多少铠甲、火药,又要为此花多少银钱。要将涨价考虑进去。”
“是。”练子宁又答应一声,与允熥又商议了几件事情,躬身退下返回自己的座位继续票拟奏折。
允熥却被练子宁最后这几句话勾起了心思。就在十日前,从北边的军镇传来消息,草原上的蒙古人似乎有所异动。实际上,去年秋天蒙古人就不安分,接连有人南下劫掠村寨。虽然损失不大,但也是近年来少有的事情。之后到了冬天消停几个月,现在开春了,蒙古人似乎又骚动起来。
允熥对于蒙古人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十分愤怒。他们应当是得知大明派出重兵征伐印度,觉得无力征讨草原才频繁南下劫掠的。“哼,朕要让你们知晓,大明拥有同时打赢两场战争的实力,即使数十万大军远在印度,也能派出军队,拿出足够的兵马钱粮,筹措足够的军械攻打草原!’
“不过,此战以谁为统兵大将?能征善战的将领大多在印度,留在中原都是稍差一些的。朕这次要派出的兵马也不少,对他们可不放心。要不,交给藩王?十五叔和十七叔还在辽西和大宁,也都能征善战。不可不可,让他们做副将统领六万八万将士可以,但不能让他们做主将。预防一件事情,最好的办法是不让这件事情发生的条件都具备。”允熥又自言自语道。
他想了一会儿,没想到合适的人选,暂且放在一边,等手头没什么事情了再琢磨。反正大军出动不急于一时,他还有时间。
又批答一会儿,允熥将桌子上所有奏折都批答完毕,侧头看了一眼见到时间已是午时,站起来与四辅官说了几句话,吩咐小宦官因今日有大喜之事传来给官员们准备丰盛的午饭,之后抬脚离开乾清宫。
“官家,可是去坤宁宫?”他随身的宦官卢义问道。
“去什么坤宁宫?你真是越来越不晓事,快去承乾宫。”允熥笑骂一句。
“官家您平时都是去坤宁宫,奴婢只是照例问一问。”卢义嘟囔道。
“说你不晓事还不服气!今日去承乾宫是因为,罢了罢了,朕也不与你多解释,快去承乾宫。”允熥又道。
“是,是。”卢义委屈的答应一声,命人抬来一具步撵,抬着允熥前往承乾宫。但在允熥看不到他的表情,其他宦官也都看不到他的表情的时候,卢义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已经在陛下身边十多年了,对陛下一些习惯的了解恐怕比陛下对自己的了解更详尽,适才也听到了印度之战以大获全胜结束,岂会不知陛下这时去承乾宫是何意?但作为下人,在陛下面前,有的时候要显得精明些,有些时候,该装傻就要装傻。这才是长久之道。
步撵很快到了承乾宫,允熥从步撵上下来,不理会跪下请安的下人,走进殿内叫道:“抱琴!”
“妾给夫君请安。”听到允熥的叫喊抱琴匆匆走过来,给他请安后问道:“夫君,怎么今日这个时候来了妾的府邸?发生了什么事?”她忽然有些慌张:“莫非是……”
她话没有说完,就被允熥笑着截断:“不必担心,不是你想的这事,遵锘好着呢,早上下了朝夫君还听了抚育遵锘的保姆的话,遵锘健康着呢,一点问题没有。夫君要说的是有关遵锘的父亲,文垚之事。”
“有关文垚的事情?”抱琴愣了一下,随即激动的说道:“可是在印度的战事结束,垚儿可以返回中原了?”
“正是此事。”允熥笑着回应。
“这真是太好了!”抱琴马上惊喜的叫道。她已经一年多没见过自己的儿子了,即使小孙儿已经出生,但仍然对长子十分想念,非常高兴。
允熥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将她搂在怀里走进殿内,又说了几句话,表示出对文垚这段时日在印度表现的满意之情,让她更加高兴。
抱琴又嚷嚷着要立刻为文垚回来做准备,允熥笑道:“文垚已是一藩之主,孟加拉离着中原又不算近,总要两三个月后才能返回,你不必这样着急。”
“还有两三个月啊。”抱琴的心情明显低落了一些,但马上又强打起精神,同允熥笑道:“那妾先将这个消息告诉常氏,让她也高兴高兴。遵锘都快要过生日了,也已经会说话了,还没见过他父亲呢。”
“哈哈,文垚岂会不给他媳妇送信?哪里还用得到你这个做婆婆的传信。”允熥又笑道。
抱琴愣了一下,脸上显露出羞恼的神色,嘴上说道:“妾都忘了。”
“抱琴,你这个想法可不成。文垚与珺月是夫妻,是一家人,也是除与父母外最亲近之人,他们夫妻之间亲近才是好事,你可不能有什么有了媳妇忘了娘之类的想法。”允熥又道。这个年代的婆婆的权威可大得很,媳妇在婆婆面前只能伏低做小,一丝反抗,甚至一丝反对的心思都不能有,做婆婆的干扰儿子房中的事情也被认为是天经地义。但允熥不喜欢这种事情。在成婚后,夫妻才是最亲密的人,也是会陪伴一生的人,做长辈的不应过多干涉。他又见抱琴有向传统婆婆发展的趋势,赶忙敲打一下。不过他对于自己敲打的结果也并不看好。‘好在文垚以后要主政孟加拉,不会在京城,抱琴想要影响他也没有法子。’允熥只能庆幸的想着。
“妾知晓了。“抱琴当然不理解,也不赞同允熥的想法,但也不敢反驳,只能答应。允熥也能看出抱琴的心思,正要再说什么,但抱琴却已经抢先一步换了别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