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巴特那城的守将麦克尼与我的关系不好,我不愿再受他的羞辱。”萨尔哈只能说实话。
“你和麦克尼的关系不好?你们还有过交击?”瓦西姆更加好奇。赛义德夺取德里城后就将麦克尼任命为巴特那城的守将,当时萨尔哈还在老家隐居呢;之后萨尔哈一直在德里城,后来又被任命为联军总指挥来到孟加拉,是怎么与麦克尼结怨的?难道是当初带兵前往孟加拉的路上在拉杰沙希城休息的两天就结了怨?
“当初帖木儿大汗还在的时候,我和赛义德都是大汗的将领,有一次赛义德带麦克尼来到撒马尔罕城,我们起了一些口角,又好像天生看不过眼,就结了怨。”萨尔哈回答。
瓦西姆万万想不到牵扯到了十多年,他也没兴趣打听到底怎么结得怨,说道:“既然如此,就不在拉杰沙希城多待了。你在船里好好待着,我让人去城里买些吃的,回来咱们就继续前往德里城。幸好德里城就在恒河旁边,可以坐船过去,不停下来休息也可以。”
萨尔哈没再说什么。瓦西姆吩咐几个人进城去买东西,自己坐下闭目养神。
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派去买东西的人回来了,说现在城内对于粮食买卖有限制,对于外来之人检查也十分严格,他们进了城也买不到东西。瓦西姆不得不亲自入城,凭借自己的身份买到了足够的吃食。
“这次的事情不怪你们,是麦克尼做的过火了,不过你们也应该带着身份文书。”返回的路上,瓦西姆批评他们。两人忙点头答应。
不多时他们返回船上,瓦西姆随口问道:“萨尔哈有没有打算逃走的举动?”
“没有,萨尔哈一直没有做出过逃跑的举动,只是在船舱里看书。对了,瓦西姆将军,刚才检查过往船只的官员说最新的北面情况的通报给咱们送来,萨尔哈拿去看了。”负责看守萨尔哈的人回答。
瓦西姆点点头,吩咐船上的厨师做饭,自己走进萨尔哈的屋子,一边举起茶杯要喝茶,一边随意地问道:“通报上又说了什么?”
可等了一会儿,这口茶他都已经喝完了,他仍然没有听到萨尔哈的回答。瓦西姆抬起头看向萨尔哈,就见到他表情十分惊讶,也略有些慌张。瓦西姆瞬间猜到通报上大概写了什么,心顿时紧了一下,声音也变得略微颤抖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北面的战局要发生重大变化了。”萨尔哈沉声说道。
“发生什么变化了?”瓦西姆一边问,一边一把抓住通报,自己看了起来。可他将通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值得萨尔哈这么惊讶的事情。虽然打了几个败仗,但损失也不大,西姆拉城也仍然在德里苏丹国控制中,什么事情能让萨尔哈这样惊讶?
“你看这句话:”萨尔哈指着通报上一处说道:“……,生擒一名从阿富汗过来,要去被明军控制之下的博纳过德城。这人是一名真正的汉人,通过对他严刑拷打,得知了许多情报。”
“这句话很令人惊讶?”瓦西姆更加不解。生擒一个真正的汉人,还能得到情报当然让人高兴,可也不值得这么惊讶;而且刚才萨尔哈的表情分明是看到一件坏事,而不是好事。
“明军的将领知道汉人的长相在印度非常稀奇。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在印度的汉人商人也越来越多,但本来愿意来到这么深入陆地的汉人商人就不多,战争开始后更是都撤走了,德里城内一个汉人长相的人都找不到。”
“这样一来,派一个汉人长相的人传信,肯定会被我军知道,这一点明军的将领也应该知道。如果真的有什么消息也送,也应该选投靠他们的当地人,而不是汉人。”
“所以明军派这人送信是别有用心?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了传递假消息误导我军?可我军的将领也不会就完全相信了供词。”瓦西姆道。
萨尔哈摇了摇头。“我虽然研究过许多明军的战例,但也猜不出来明军的将领打算做什么。但有一点我能猜到,明国秦藩的军队大概是要通过西巴尔山口,来到印度了。”
“为什么?”瓦西姆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不知道萨尔哈怎么推理出来的。
“因为生擒的是‘从阿富汗过来,要去被明军控制之下的博纳过德城’的信使。汉人的长相这么显眼,在阿富汗就会被沙哈鲁的士兵或子民发现。可他仍然平安的过来了,说明至少在阿富汗明军已经得到了一条稳固的军队通行道路。既然如此,那秦藩的军队应该很快就能来到印度。”萨尔哈道。
“赛义德苏丹是不是想到了这件事?”瓦西姆马上纠结起来。不过他很快就不纠结了,自言自语道:“不论赛义德苏丹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但我派人告诉苏丹一声都可以。”他随即大声吩咐一人走过来,告诉了他这件事,又写了一封书信让他带到德里城。这人领命退下。
“如果赛义德没有看出这一点,就算你现在派人送信,如果明军有什么动作,也已经来不及了。”萨尔哈又道。
“你,就这么不盼着国家好?你也是天方教徒,国家被明国灭了,对你有什么好处!”瓦西姆大声喊道。
“而且赛义德苏丹岂会看不出来,我只不过是……”瓦西姆又要称赞赛义德。可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传来惶恐的声音:“瓦西姆,又有通报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