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可是这样,难道印度人就不会反抗么?”文圻皱眉说道:“低,低种姓的杰出之士难道不会反抗么?难道没有人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听到文圻这个问题,文垚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对于文圻来说这只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对他来说可是一个生死攸关的事情。他迫切希望听到允熥的答案,即使允熥已经说了自己对于治理外番之民没有任何经验,他也希望听到父亲的答案。
“这个么,很久之前或许是有的。”允熥笑道:“印度对于历史十分不在意,据从印度返回的锦衣卫校尉言称,印度诸国都没有史官,只有寺庙的祭祀会记录历史,上等种姓高门人家也会记录自己家族之历史。但这些祭祀或高门记载的历史大多与神话掺杂不清,难以辨别真假。当地许多人甚至拿神话当做正史。印度真正能够相信的历史记载,大约是从唐代贞观年间开始的,当时三藏法师去印度取回佛教真经,记录了印度的历史。没过多久天方教徒进入印度,也记录印度历史。虽然天方教徒的历史记载也掺杂神话,但比印度人还强些,能够分辨出哪些为真哪些为假。”
“所以,或许在很久之前会有低种姓的印度人反抗,但自从有记载以来,没有这样的人。当然,婆罗门教徒也能提升种姓,若是低种姓真有惊才绝艳之人,高门大户也会为其提升种姓,杰出之人也不一定非要造反。”
“爹,这样说来,待儿子打下孟加拉国后,到底应当如何统治孟加拉?”文垚问道。
“父亲并无治理藩国之经验,你应当去问封在的南洋的你的叔叔、叔爷。”允熥回答。
“爹,儿子虽然并未去过南洋,但也知晓南洋之民与印度人大不相同,询问几位叔爷、叔叔用处也不大。父亲既然对印度如此在意,定然研究过如何治理印度,还请父亲示下。”文垚又道。他才不信自己的父亲再正式对大臣说要出兵前没有将印度研究个顶掉。
“父亲不是说过了么,你出发前往孟加拉前要崇信佛教,到了孟加拉也要推广佛教,要拉拢婆罗门教高门大户,打压、驱逐天方教。”允熥又道。
“父亲,这太简单了。儿子想听的详尽些。”
“文垚,”允熥忽然正色说道:“以后孟加拉之地是你的封地,你应当思考如何治理,而非只是求教于父亲。何况父亲也并未去过印度,全凭锦衣卫校尉所说,所想的方略未必正确,你更要自己思索如何治理所辖之民。”
“是,父亲,是儿子做的错了。”文垚马上表示接受批评。
允熥又教导他几句,说道:“父亲确实琢磨过如何治理印度,会告诉你,但现下不会告诉你。在你打下孟加拉之前父亲会派人向你传信,将父亲的方略告诉你。在这期间你要自己琢磨应当如何治理印度,再翻看父亲的方略。”
“但为父还要强调,为父的方略未必必定正确,你一定要自己决定施行何种方略。”
“罢了,父亲再给你几个提示。”允熥又看了一眼文垚,说道“父亲的想法是,汉印分治,表面相同。具体如何,打下孟加拉之前再告诉你。”
“汉印分治,表面相同。”文垚嘴里念叨了几句。
“好了,你回去再琢磨。父亲现在还有几件事要问你。”允熥等了一会儿,又道:“你这一年在讲武堂,都学到了什么?”
“爹,儿子这一年在讲武堂学习,觉得十分好。”文垚笑道:“虽然许多先生也在皇城学堂内教书,但教导给讲武堂学生的与教导给宗室的并不相同。自然,这并非是先生们不尽心竭力教导宗室,而是皇城学堂内的宗室子弟即使带兵打仗,也不会亲自冲锋陷阵,所统领之兵至少也有数千人;而讲武堂的学生则要从副千户,甚至百户做起,虽然至多二三年也就升到千户,再过五六年就能升为指挥使,至少指挥同知,或到都司、行都司为官,可毕竟要在下面管一百多个大头兵二三年,而管大头兵与管着几十个千百户截然不同。儿子在听先生们讲课前,从来不知晓做百户还有这么多道道。”
“即使对统领数千上万人马,先生们在讲武堂讲的也更加细致。如何利用地形,如何寻找水源,如何安营扎寨,都有十分细致的讲解。儿子因为未曾学过一年级的课程,学二年级的部分课程有些吃力,在旁人的帮助下将一年级的课程又自己学了一遍才能跟上。”
“父亲,儿子想求父亲一件事。”提起自己在讲武堂受到旁人帮助,文垚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儿子想从讲武堂带几名学生去印度为将,请求父亲准许。”
“他们可是今年即将毕业的学生?”
“是。”
“你尽管带去印度。为父会与喻州文说。”允熥道。儿子愿意培养几个亲信是好事,他不会阻拦。
“不,“允熥又想起来什么,说道:“罢了,为父许你在京城待到腊月初九。”他忽然想起来讲武堂腊月初进行考试,让这几个学生考试过后再与文垚一同去南洋更好些。可讲武堂有些课程还没有教完,考试想要提前不太容易,让文垚晚出发几日更简单一些,所以决定推迟文垚去南洋的时间。
“是,父亲。”文垚高兴的答应。时近过年,能多在京城待几日也是好的。
这时他们已经吃完了午饭,允熥放下碗筷,又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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