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一般轰向丁渔——又是一招当头炮,却并非普通炮锤,而是与通臂结合,变成通臂炮锤,威力何止倍增。
据说民初武术名家郭云深有半步崩拳打天下之说,看路仲远这架势,似乎也有当头炮锤打天下的味道。丁渔见避无可避,索性运起双手互搏,右手空碗盛饭招架卸力,左手叶底游鱼斫向路仲远肋间。
路仲远头一回见识如此怪异的打法,他拳头打中丁渔右手,却觉全无着力之处,肋间又传来刀斧即将及身的风压。他居然不管不顾,右手再度内缩,推动左拳向前再进半尺,同时拧腰送肩,往拳上再送一股力道。接连三重劲力,一举超出了空明拳的承受上限,正中丁渔胸膛。而与此同时,丁渔的左掌刀也斫中了他的右肋。
两人这下可谓两败俱伤,丁渔的掌刀破坏力更甚,但路仲远的炮锤除了破坏力更有一股推力,推得丁渔立足不稳,只得向后踏步。路仲远便借着这个空档,冲上前来又是一记炮锤。
丁渔大怒:你有三重炮锤,我有七重金刚杵拳劲,难道怕你不成!当即一拳七重劲力的断岳杵砸向路仲远的拳头。不料两拳将触之际,路仲远的左臂陡然回缩,右臂刷地轰了过来。幸好丁渔的双手互搏手速极快,右拳不及收回,左肘挺出,刚好挡住这拳。不过他情急之下气力未能使足,不由得又被击退一步。
路仲远的双拳,如同两门火力密集的重型火炮,或虚或实地交替轰出,将丁渔打得连连后退。饶是他筋骨坚实,也觉彻骨疼痛。不仅如此,随着他每一次中拳后退,体内便有一分内力侵入。而路仲远的内力也如同他的拳法一般,以堂堂正正之师,步步为营,不断压缩对手的生存空间。,在路仲远的内力压迫之下,丁渔的内力热度越来越高,连他多次改造过的经脉也开始难以承受。内外交困之下,丁渔终于忍不住一口血箭喷了出来,落地时还有冉冉热气升起。
路仲远眼中闪过一丝惋惜,手上却没有半分放松。砰砰砰又是三拳砸落,又是三道热气腾腾的血箭喷出。眼看丁渔几无还手之力,路仲远忍不住开口道:“你现在束手,我先前说的,仍然有效!”
丁渔口中尽是鲜血,但眼中却只有狂热,他咳着血笑道:“再来一拳,我感觉……就差一点了!”
路仲远长叹一声,这一拳,是他步入江湖一来最不甘心的一拳:真的宁死也要做个恶人吗?而这一拳,丁渔甚至无力抵挡,直接被拳劲远远抛入河中,鲜血从他口中逸出,化作朵朵血花,转眼被河水冲淡消失。
路仲远落寞地转身,蹒跚地走向自己的长剑。他身上的伤势也不轻,尤其是丁渔那一记叶底游鱼,直接打断了他三根肋骨,之后的反击力度虽然越来越弱,也仍带给他两根裂开的胸骨和好几处内伤,大量的内力消耗更让他筋疲力尽。
中空的剑柄中,藏有几丸上好的伤药,这是一名中年剑客用累累伤痕养成的良好习惯。一枚内服,两枚碾碎了敷在伤处,火辣辣的疼痛顿时减轻不少。他没有多做歇息,因为河水有些急,他担心丁渔的尸身会被冲走——无论如何,这是一名可敬的对手,不应该葬身在鱼虾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