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最后一个月的训练,王猛就更加看不懂了。
那些训导老兵们,开始下死力气要求兵卒前后站成一排直线,并且左右对齐。
新兵们稍有不对,立即就会招致一顿责骂。就连王猛自己,也被老兵逮住狠骂过几回。但这些训导老兵虽然要求严格,骂人骂得也很凶,却从不乱打人,极少体罚兵卒,最多只是罚兵卒绕着校场跑圈,规定时间跑不完不许吃饭。
对此王猛心中疑惑简直到了极致。这左右对齐又有何用?上了战场,谁会管你对不对齐?尽管阵列严整很重要,但也不是这么个练法。
在定北守备团,训导老兵对这些类似细节要求极为严格,惩罚措施也很重。若是达不到要求,挨骂是轻的,严重的甚至会扣除一顿饭(一般是午饭和晚饭)。
王猛虽然心中疑惑重重,但他对守备团新兵的伙食却很满意。
定北守备团新兵的饭菜很好,确实很好,相当的好。这是王猛的第一印象。
定北守备团新兵,早晨起来晨练结束,就有一顿早饭。每人一碗蛋花汤,一个煮鸡蛋,两个馍馍,一小碟腌菜。晌饭,每人一块巴掌大小的蒸肉,时鲜青菜蘸面酱生吃,面食是饼子或者馍馍任选。晚上饭,每人两张比脸还大的肉饼,就着大葱蘸面酱吃,或者领点煮杂豆吃。
定北守备团新兵伙食之好,真是王猛平生仅见。不,按照王猛的所见,恐怕许多富户,平时一天的伙食,也不过如此。
定北守备团伙食如此之好,许多兵卒在家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导致新兵们训练非常努力,决不让自己第二次被罚不许吃饭。新兵们实在舍不得这么好的饭菜,别人吃着美味,自己只能看,那滋味太难受。
这种种疑惑,直到新兵训练的最后结束时,王猛才豁然明白。没有人告诉他,而是他自行领悟。
最后半个月,定北守备团开始训练兵卒列战阵。新兵阵列要求很简单,只有两种,一是标准的定北守备团长枪方阵,二是行进中队列。
当训导老兵一声哨响,这些刚接受军事训练两个月的新兵,犹如精锐兵卒一般,迅速列好战阵。当看到不管老兵如何下令,新兵仍能维持阵势不乱,随意转弯行进时,王猛觉着自己已经明白。
最后十天,当训导老兵带着兵卒去野外拉练,遇到草原上雨后的积水深坑,水没过腰。老兵高喊一声“前进!”,新兵们就毫不犹豫笔直从水坑上踏过时,王猛才知道自己先前那个“明白”,还不是真明白。
最后五天,当训导老兵高喊一声:“匍匐前进!”,王猛与刚经受两个训练的守备团新兵一起,如同百战精锐一般,面无表情从头顶一排排吹毛断发的锋利刀刃下爬过后,他终于明白了,彻底的明白!
原来定北守备团,军令如山,令行禁止,并不是一句军规那么简单。定北守备团,早已把这条军规融入到了兵卒日常训练与生活,融入进日常每一个细节当中。
当兵卒会毫不犹豫按照训导老兵的严格(严酷)要求,将被子叠成有棱有角的四方豆腐块后。守备团兵卒才会面对成排的利刃,毫不犹豫按照老兵的命令,面无表情地爬过去。
做到这一步,等到了战场上,定北守备团兵卒面对如山般压上来的凶狠金狼骑兵时,才会丝毫不觉畏惧,一丝不乱地严格执行军令,保持着整齐严密的阵势,将手里的长枪狠狠刺出去。
唯有如此,才会有定北守备团以步战骑的一场场辉煌大胜。
三个月新兵训练结束后,王猛自觉已经知道定北守备团为何会如此强大,为何能取得一场场大胜,以一县之力,打垮偌大一个突辽国。
新兵训练结束当天,李得一来接王猛,随口问道:“如何?”
王猛用力一点头,肃声道:“吾今始知定北守备团之强,强在何处。这些新兵训练不过三月,已然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上阵就能血战到底,以一当十,万夫莫敌。李副团长与刘团长真神人也!”
李得一闻言大笑:“这个却不是俺的功劳,乃是当年威北大营狄大帅留下的家产。再往前找,却是六百年前,平周开国太祖首创这种练兵方式。俺定北守备团也不过是老实照搬,一分不敢改动而已。”
王猛闻言,双目猛地瞪大,似是道:“吾曾遍观兵书,为何却不见书中记载平周太祖练兵之法?这练兵之法如此厉害,任谁学去,都能练出一支精兵。为何天下没有其他人采用这种方法?”
“这个俺也不知。俺是看《太祖定乱演义》这书,对平周开国太祖才略知一二。至于这练兵之法,却是当年狄大帅口口相传,并嘱咐不许留下文字。”王猛经过新兵训练,如今已是定北守备团的兵卒,李得一对他也不再隐瞒。
“你方才说任谁学去都能练出一支精兵?哈哈……这却未必。”李得一摇头道。
看王猛不信,李得一边走边说道:“俺定北守备团,曾帮平唐国练出一万精锐步卒。但如今,那支精锐步卒虽说战力强悍,被平唐国统帅李药师当成宝贝一般。但平唐国却始终不能仿照其再练出一支精锐。你可知此事?”
王猛老实道:“未曾听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