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讨打!”李得一赶紧认怂:“别,别打,师哥,俺这趟发现了郭无常的补给车队!离着郭无常的大营还有两天路程,正在一条较为隐蔽的小道儿上慢慢走着呢。”
听了这话,小刘医官唰就站了起来,高声道:“你再说一遍你看见什么了?”李得一没想到师哥忽然间变得这么激动,赶紧把自己发现的情况又重复了一遍。小刘医官拉着李得一来到自己草草制作的那个沙盘前,指着一条路问道,“你今天发现的那个车队,可是从这条路上经过?”小刘医官这沙盘做的极为精细,就连那么一条小路,都没漏。可见威北营确实对附近地势了若指掌。这都多亏了孙老医官这些年,日日派出侦骑,持续不断地探查着定北县附近的地势地貌。
李得一瞅着沙盘,瞅了好半天,又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骑着“悍马”跑过的地势,才肯定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条小路。”见师弟答的如此肯定,小刘医官搓着手来回转了两圈,又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用五根手指轮流敲着桌子,形成一股诡异的节奏。过了半响,小刘医官才接着说道:“我说那郭无常今天怎么紧闭营门不出来应战,原来是等着补给粮草呢。不对,不应该啊,他军中现在又不缺粮草,不至于为了等这些补给就避战不出。他营中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事!”小刘医官最后下了结论,然后又沉默起来。
李得一见师哥不再言语了,插话道:“师哥,你刚才说的这些是啥意思?俺没听懂。”小刘医官正在静静思考对策,听了师弟这傻话,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扥过李得一的耳朵,把他揪到自己眼前来,怒道:“让你没事儿就喜欢看那些没用的杂书,打仗也整天想着动歪脑筋,走偏门。好好的正道你不走,偏要走小路!这郭无常的营中有事,明天他必然也不会出战,而是会谨慎的派出兵马,前去接应自己的这批物资,以防有变。知道了吧,郭无常背后有掌控着三省之地的儿皇帝石麦州给他撑腰,他等得起,也耗得起。咱们威北营可等不起!再说咱们现在也没有趁手的家什去硬攻他那营盘。晋军不愧是久经战阵,这两天营盘一直不停在修建,仅仅两天工夫就给他搞成了高垒深沟的堡寨一般,这要是让弟兄们硬攻他的营寨,即便攻下来了,还不知要死多少弟兄,你知不知道?!”
“俺知道了,师哥,你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李得一求饶道。小刘医官把手一松,往旁边椅子一指,恶狠狠说道:“你今天给我老实坐这儿,好好给我想想,为啥郭无常耗的起,咱们威北营耗不起。想不出来,你今天就甭干别的了!”
李得一委屈地看了师哥一眼,怯怯问道:“师哥,俺能吃晚饭么?待会儿。今天的晌午饭俺可就没捞着吃。”小刘医官把眼一瞪,“就你这熊样还想吃饭!饿死你都不多!老实坐这儿给我想!啥时候想出来了,啥时候有饭吃!”李得一委委屈屈地老实坐那,开始皱着眉头苦思。小刘医官也不再理他,径自忙自己的那一摊子去了。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李得一,他直到十岁才正八经受到了教导,之前根本没人跟他讲这些道理。他那个三爷爷李有水,老粗一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整天就是跟他吹嘘自己当年的功绩,勇猛,然后再顺手教他两招瘸腿刀法。后来借着三爷爷李有水当年留下的香火情,被孙老医官收入门墙。
可孙老医官教导他,也是主要教给他如何修原气,并且及时的给他一些指正罢了,并未来得及系统地教授他这些大道理。一来这几年威北营战事连绵,继要打仗,又要忙发展,孙老医官统领全营大小事务,每天累死累活。如此劳累之下,孙老医官本就破败的身体更加一日不如一日,就更没那个多余的时间和精力给他讲这些。无奈,只能让自己这个小徒弟在实践中摸索,能长成什么样,就只能靠他自己的机缘和运气。
小刘医官事儿更忙,三位把总和师父征战了几十年,年龄大了,身体也渐渐跟不上趟了。这二年,威北营的一应大小事务,从训练到领兵作战,到盖房子分地,逐渐都压到了小刘医官身上。小刘医官纵是有心代师父教导师弟这些东西,可也抽不出太多时间。这些道理的学习和掌握,那是一个系统的理论,并不是说只要抓住了哪个关键点,摸清楚了,你就能一蹴而就,必须得从基础开始,一点一点学习,才能搞得起来。
所以到了现在,李得一虽然原气修到了气壮境,可行事却总透着一股子剑走偏锋的味道,老是喜欢想些歪主意,很少从大局出发来做出决策。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遗传了他爷爷那一辈儿人的禀性,李得一渐渐得还透出一股子彪悍气,土匪习气十足,越来越像他三爷爷李有水年轻时。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得一依旧静静坐那儿没动弹。忽然间李得一大叫了一声:“师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