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兵士靠着对军纪本能的服从,战胜心中的恐惧,从而维持阵势不乱,保持住大军整体的战斗力,才有可能打败面前的强敌。
李得一现在当然还不能完全明白这套东西,他只是下意识的按照威北营老兵的模样,来挑选兵士罢了。那帮老兵平时个个老实憨厚,李得一就照着老实憨厚的挑。再者说了,他也不是完全没领过兵,之前几次作战,或多或少都参与过带兵冲锋,因此,对什么样的兵好使,心里也大概有个数。
之前李得一带兵去骚扰郭无常的大军,就专挑腿长能跑的。那一次,小刘医官面上淡淡,就那么看着师弟挑选兵士,其实心中美的很。自己这个师弟,别看平时没个正形,打仗也总爱出些鬼点子,到了要紧的时候,也能撑住场面,懂得轻重。
等师弟挑完兵之后,小刘医官过来大体看了一遍,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满意地走了。李得一挑完兵,就赶紧回去准备自己的那一摊子。穿上那套师父专门给自己准备的钢甲,今年李得一觉得这套钢甲有点小了,琢磨着这仗打完,回去要把这幅甲改造的大点儿。擦了擦常用的那把军刀,又把纯钢小铁锤检查了一遍,揣到了怀里。然后跑去火头营,从王壮彪的私藏里摸了两块上好的香肉,一溜烟去找“悍马”。
“悍马”也知道大战即将打响,正兴奋地站那儿摇着那俩长耳朵。忽然间,“悍马”鼻子动了动,一扭脖子,就看到了李得一手里的两大块上好香肉。“悍马”如今根本不跟李得一客气,扬起蹄子跑到近前,一口就把两块香肉都给吞到了嘴里了。
“嘶,你差点咬俺手了。”李得一假意怒道。“悍马”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扬了扬后蹄子,那意思是,赶紧给小爷我装上骡鞍子吧,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小爷我知道你拿香肉来犒劳,不就是想让我乖乖听话,装上骡鞍。
“四眼”这时也跑了过来,摇着尾巴,拿头蹭着李得一的腰,表忠心,想要参战。“四眼”现在足够高大了,以前是拿头蹭李得一的腿,现在就是蹭腰。李得一摸摸“四眼”的脑袋,说道:“你现在本事还不济,这种大战你且上不了场,就好好在家守着吧。待会你进去山里多逮点野味儿,等俺打完了仗,晚上回来好吃。”
李得一这是怕“四眼”上了这样的大场面,倒时候再有个闪失。他毕竟不像“悍马”一样,一身原气运转起来,配合血脉天赋,“悍马”在战场上真是刀枪不入,随意纵横驰骋。“四眼”就不行了,原气修为也不过和合境,李得一可舍不得让他上场。
李得一挑选出来的威北营三千步卒,提前一个时辰吃过晌饭,不给晋军任何歇歇的时间,浩浩荡荡地开了出来,直奔晋军大营就去了。
晋军郭无常的兵马上午才到地方,忙了一上午安营扎寨,兵士此时还没来得及歇上一歇,吃口晌饭,威北营就攻了过来。晋军的兵马,与威北营截然不同。晋军虽然也强调遵守军纪,但他们的军纪只对普通兵士好使,对将领并不好用。
就比如现在,郭无常下令兵士和随军民壮一起修筑营寨,那些兵士就得老老实实干活。若是按照晋军的军纪条例,干活的兵士可以得到额外的伙食补充,但其实并没有这些。而且被安排干粗重体力活儿的兵士,都是与郭无常不亲近的兵马,郭无常亲领的嫡系兵马,可从来不会分到这些活儿干。
若是统领这些兵士的将领有怨言,这时郭无常就会照着军纪办事儿,自己是一军统帅,说出去的话就是军令,将领胆敢违背,就是抗令不遵,按律可斩。
威北营可不是如此,战兵绝不会干这些活,但同样的,作战之时,他们要站在前三排列阵,最先接敌,伤亡率最高的,也是这些战兵。那些稍次一等的兵士,会安排干这些体力活,但作战之时,他们只要在后排列阵,随着大军一起行动就可以,不必顶在前头。威北营绝不会出现因为将领的个人偏好,就对兵士划出亲疏远近。威北营从来都是严格按照条例军纪,按照兵士的身份,安排他们做事。
平时训练时,威北营也有一套严格的兵士选拔制度,战兵与二等兵就是按照这套制度分选出来的。绝不会出现因为某个兵士与将领亲近,就提拔其为亲兵护卫这种情况。
此时郭无常在大营中视察营寨的修筑情况,忽然就听到对面威北营鼓声,紧跟着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郭无常一抬头,就看到了威北营的兵士列阵压了过来。不用废话了,这是要开打,郭无常立即击鼓聚将,派出兵士应对。
此时晋军还没吃晌饭,派出去迎敌的,自然不会是郭无常的嫡系兵马,他的兵马还要等吃了晌饭,养足了精神,才会出去迎敌。
威北营的兵阵越走越近,鼓声也越来越清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