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突辽国师一见有人偷袭后营,便知道多半是奔着草料来的,当即与突辽大汗分说了一番。突辽大汗听了他的劝告,居然直接派出自己的亲卫骑兵队长,带着百名亲卫精锐骑兵过来把守草料场。为师当时带着李有水冲到草料场,身后还跟得上的兵士不足百人,且人人挂彩,再与这早有准备的突辽大汗亲卫精锐骑兵交手,恐怕是凶多吉少。可事到如今,再也没别的办法,遇到这拦路虎,也只能拼了。为师一咬牙拎起手里的铁枪奔着那骑兵队长就冲了过去。本以为凭着为师的原气修为,能轻松拿下那亲卫队长,可没想到这骑兵的队长居然也修了原气,而且已经气壮境大成,差一步就迈入俱五通境。为师虽然原气修为高他一筹,可当时早已是强弩之末,浑身原气几乎消耗殆尽,仓促之下,不过是凭着一腔血气硬撑着上去打斗。没了原气支撑,拼杀没过一阵,便被那亲卫队长杀得左支右绌,眼瞅着陷入了绝境。”
话说到这儿,孙老医官忍不住感慨道:“为师一生大小仗打了无数,若要论凶险,那一仗绝对是十死无生的局面。为师后来才知道,那队长原来是突辽大汗的一位金刀驸马,乃是草原上年轻一辈的最强者。当时为师已经力竭,浑身的原气也是消耗殆尽,因此与他交手片刻,便连中数刀。虽说为师竭尽全力避开了要害,可其中一刀依然砍中了为师的左胸,伤了肺腑,血越流越多,为师气一口一口也渐渐接不上来,眼瞅着就要支撑不下去了。就在这要命的时刻,你三爷爷李有水冲上来拼命帮了为师一把。”
“当时为师负责缠住这骑兵队长,你三爷爷负责带着剩余的兵士对抗那百名精锐骑兵。在激烈对战之中,你三爷爷眼瞅为师就要支撑不住了,便咬牙冒死过来相救。按说李有水当时没修过原气,根本不可能是这气壮境的突辽强者的对手,可那突辽人是一名骑兵,他胯下那匹马不过是寻常的突辽上好战马而已,看上去是匹千里马,却并不是那种开了蒙的,修过原气有灵智的战马。你三爷爷脑子活泛,人虽然悍勇,但绝不一味傻拼。他当时是对着那匹战马动上了心思,趁着那突辽骑兵队长又一次全力出手,想把我劈死的机会。你三爷爷李有水忽然就猛冲过来,紧接着低头闪到马腹下面,抬手一刀,用手里锋利的短刀捅穿了那战马的腹部。那匹战马哀鸣了一声,轰然就倒在了地上,上面的突辽金刀驸马此刻正尽全力一击,想把为师击杀,这下子猝不及防,立即狼狈地从战马上跌落下来。为师抓住这机会一扑而上,直接用手里的长枪扎透了他的脖颈,再用力一绞打断颈骨,这突辽金刀驸马当场便死的不能再死了。你三爷爷这时也从马腹下钻了出来,手持短刀直接割下哪金刀驸马的人头,笑道:俺估摸着这是个大人物,人头俺就先收下了,回头的军功忘不了会分你一半。”孙老医官说到这儿,又有些激动,居然试图模仿李有水当时得意洋洋的神情,一手做执刀状,一手拿着个酒壶,假装自己拎着个人头,挺胸拔背,满脸的志得意满,居然起身绕着屋里溜达了一圈。李得一废了好大劲儿才憋住了没有笑出声,他知道这时候若是笑了场,肯定又要挨师父一通责骂。
孙老医官装完了威风,接着拉道:“为师这里打的万分凶险,那百十号弟兄打的也不轻松,都是拼死作战。为师曾亲眼见到一位被突辽马刀砍断了一只手臂的兵士,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用自己的残躯硬是绊倒了一匹突辽战马,好让身边的袍泽能有机会杀死从马上掉下来的突辽骑兵。为师与李有水解决了这队长,气都来不及喘,就匆忙去帮其他的兵士。当时为师虽然已是强弩之末,可对付这些未曾修过原气的普通精锐还是凑合的,单等着兵士们把一名骑兵缠住,让他无法纵马冲撞之时,为师便赶过去用手中铁枪把那骑兵刺下马来。”李得一点点头道:“对,对,只要修成了和合境,反应速度便不是普通人能用肉眼看的清的了,要是气壮境能大成,浑身的筋骨便会异常的强壮有力。出手的速度和力道就根本不是普通兵士能抗住的。这时即便不运转原气,凭着身上的气力,师父肯定依然能轻易杀死普通的突辽兵士。”
“傻小子,人力也有穷尽啊。为师当时原气消耗殆尽,一身力气也几乎干竭,每刺死一人都得喘口气歇上一歇,围攻的事儿就只能靠着周围的弟兄了,为师只负责那致命的一击而已。要说打仗的小聪明,还得数你三爷爷,他趁着这支突辽精锐骑兵与我们纠缠在一起,居然偷偷从旁边溜了,摸到后面的小土丘上草料存放处,把火点了起来!我们正在这边与突辽人打的热火朝天工夫,后面草料场已经起火了,李有水高兴地大喊道:弟兄们,火点起来啦,缠住他们片刻,等火烧大了咱们就撤!等那帮突辽骑兵反应过来,草料场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这可是他们胯下战马的吃食,万万不能有闪失。一见火起,他们当即再也顾不得截杀我们,纷纷跑去试图救火。突辽人一撤,你三爷爷喊了声:风紧,扯呼!带着头就往外跑,为师与其他弟兄们紧跟在他身后一同跑了出去。突辽人后营此时已经大乱,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跪奴和试图救火的突辽兵士,趁着这股乱子,最后还真让我们逃出来了。”说完,孙老医官又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盅酒,美滋滋喝了一口,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好似自己刚打完一场大仗一般。
孙老医官歇了口气,接着说道:“待我们跑远了回头一看,根本没人撵出来追杀我们这伙人,那工夫突辽人都忙着救火去了,哪里还顾得上我们这小撮人。为师当时大略清点了一番人数,出发时两千人,如今就剩下不到三百多。你三爷爷一看还有不少弟兄陷在营里没出来,眼一红,扭头就要回去找他们。为师赶紧一把拉住了他,苦劝道:此处离突辽大营不过一里地,咱们的力气早就使完了,你要是再回去,说不得也要陷在里头。李有水当时红着眼哽咽道:咱们的任务已经干完了,可眼瞅着弟兄们陷在营中一个个白白送死,俺这心里难受。你别拦着,俺拼了这条命也要回去接他们出来。为师当时一看这不行啊,咱们这些人好容易才跑出来,如今任务已经完成,大家都精疲力尽,无力再战了,是万万不能把这些逃出来的弟兄再陷进去,否则那就真是送死了。为师略一寻思说道:不如我们略回去几步,在突辽人营外大声叫喊,若是有还活着的兄弟听到了,应该能趁着这乱子跑出来,咱们正好就近接应他们。对着跑不出来的弟兄,咱们也算尽力了,毕竟不能把这些已经生还的弟兄们再派去送死。就这么着我们又往突辽大营方向走了半里路,在外面高声叫喊,还真又接上一百多弟兄,等了小半个时辰后,眼瞅着再也没有兄弟从里面冲出来。你三爷爷也知道此地凶险,万一突辽人派兵追杀,我们怕是要全军尽殁,略一商量,便带着这些剩下的兄弟回撤了。”
李得一插嘴问道:“师父,回撤你们还走青羊峡么?”孙老医官用手摸着胡须,仔细回忆了片刻,说道:“回撤之时我们没走原路,而是往南边北门关方向撤退,此时北门关狄大帅那边的战局也已到了关键时刻,该分胜负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