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电话,怪她没有证据就血口喷人,怪她欺负付兆深。
距离上一次通话,八年了,付阮收回思绪,声音淡淡:“找我有事?”
付娢说了个地址:“出来见一面吧。”
付阮:“电话里说一样。”
付娢:“你确定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就是因为这句话,四十分钟后,付阮跟付娢坐在了同一家店的包间里。付阮穿着衬衫,付娢穿着黑色的高龄羊绒衫,她今年三十,但是养尊处优,保养得特别好,在脸上丝毫看不出年龄,唯有举止能看出成熟的模样。
付阮开门见山:“说吧,找我什么事。”
付娢一句惊起千层浪:“你现在对付长康也有隔阂了?”
付阮心头一震,面上完全不动声色,付娢漂亮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搅着杯中的咖啡:“我一问你说话方不方便,你马上就出来了,可见你对他身边的人,也没什么信任感。”
付娢要么就是直呼大名,要么就是‘他’,不称呼付长康为爸,付阮依稀记得,付兆深说,付娢当年并不喜欢她要嫁的那个人。
眼皮都没挑一下,付阮道:“你不是嫁到海城了吗?来夜城过圣诞。”
付娢不咸不淡:“来看我妈,快十年没见了,她死前遗言是希望我来墓地看她一眼。”
付阮没出声,付娢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估计想见付长康见不着,临时才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女儿。”
付阮不确定付娢想说什么,一言不发。
付娢眼皮一掀,看向付阮,有那么一瞬间,付阮仿佛看到付兆深,他们姐弟两个很像,同样的冷淡面孔,但特吸引人。
付娢望着付阮,一眨不眨:“你不在意阿深,但你在怀疑付长康。”
付阮不躲不闪:“你怪爸那么早就把你嫁出去,你怪你妈非但不拦着,还推你出去,你怪我,明明你从前也做得很好,但爸让我管长康。”
付娢笑了笑:“原来你都知道。”说完,她继续:“付长康想要海城的资源,就把我早早嫁了,我妈偏心阿深,在她眼里女儿没用,儿子才是继承家业的,但她千算万算,算不到付长康会把她赶走,阿深孝顺,也跟着她一起走了。”
“我妈能活十年,已经超乎我的预期,她最爱付长康,被他打断腿赶出国,不气死也得窝囊死…”
说着,付娢脸色陡然变沉:“我就是没想到,付长康会为你,又把阿深打到住院,他当我们一家三口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养条狗养几十年,也不会舍得往死里打。”
“他凭什么?因为宠你?还是因为喜欢你妈?你不觉得他对你好的有点过头,好到让你挑不出一星半点的毛病,好到他对身边其他人已经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吗?”
付阮以前没想过,就像一层窗户纸,隔得太近,太薄,她从来没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挡住,还觉得自己看的很清,直到昨晚站在客厅,听到蒋承霖讲电话,直到她刚刚跟付长康面对面坐着,付长康表现的滴水不漏。
她宁愿付长康露出为难,哪怕就一点点,那也是人性的漏洞,可他没有,他给了她一个完美的答卷,完美到她觉得冰冷冷。
付阮不敢声张,也不敢乱动,她仿佛突然看见头顶有张巨大的网,编织的很密,颜色又特别浅,她不知道被罩了多久,只是一瞬间,突然就看见了。
盯着付娢的眼睛,付阮不辨喜怒:“你想说什么?”
付娢:“别让阿深走,他想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