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霖隔桌望着付阮,俊美面孔上不悲不喜,无波无澜,淡定地分不清是晴空万里,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从我第一次见你到现在,十一年零五个月,乔旌南肯定以为我一直喜欢你,有阵子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你不缺喜欢的人,我也不缺人喜欢,算了吧,干嘛呢,何必呢。”
“这些年我谈过两段恋爱,第一段跟陶牧歌,因为看到你在木棉树下跟付兆深表白,第二段跟许筝萦,那晚我回来,在医院走廊看到你还跟付兆深在一起,回去我就答应她了。”
“我不是没想过算了,我是每天都在想算了,我也不是非要喜欢你,只是在喜欢你和不喜欢你之间,后者更让我不适,做人最不需要的就是难为自己,我只想让自己开心。”
付阮看着蒋承霖,清楚看到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的表情,类似炫耀,又带着几分不服的挑衅。
付阮太懂这个眼神背后的含义,她跟蒋承霖同一天生日,他们身上有多少迥异,就有多少雷同。
如果蒋承霖把自己说的多长情,多苦逼,多一往而深,付阮半个字都不会相信,可蒋承霖说他有多爱自己,付阮相信。
他们都太爱自己了,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自己,爱一个人也好,恨一个人也罢,不过是图个心里痛快。
半晌,付阮开口,比蒋承霖挑衅一百倍:“跟我说这些干嘛,想警告我掂量好自己在你心里的分量,最好别惹你,不然你分分钟都可以不喜欢我?”
蒋承霖笑了下:“你这些年惹我惹得还少吗?”
他虽然没说后半句,可付阮很容易就猜到,蒋承霖的潜台词是,他还喜欢她。
付阮面无表情,油盐不进:“你喜不喜欢我关我什么事?”
蒋承霖微顿,似乎想了一下,但也只是两秒钟的停顿,他很快道:“确实不关你的事,就是随便聊聊,不然闲着干嘛?”
“……”
付阮不知道这是今晚的第几次沉默,她只知道自己被气到微微耳鸣,更奇怪的是,她第一次生气气到不想掀桌子。
人麻了。
蒋承霖看着不动如钟的付阮,闲话家常的口吻:“我跟你坦诚,因为我很想知道我喜欢的人,现在心里还有没有别人,知道你根本没见过付兆深,我现在完全不在意你信我还是信他。”
四目相对,蒋承霖突然勾起唇角:“我现在心情很好,好到满脑子都是那天在乔家洗手间里的画面。”
付阮始料不及,脑袋嗡的一下,耳鸣声逐渐扩大。
蒋承霖脸上笑容也越发明显:“你以后随便发脾气,对别人发我跟你一起,对我发……”
蒋承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乐出声:“你成天对我发脾气,打是亲骂是爱,我就当你在跟我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