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礼,朱氏道:“嬷嬷如果不是特别着急赶回去的话,还请坐一坐,我有话要跟嬷嬷说。”
殷嬷嬷心里纳闷,遂在下首坐了,对朱氏道:“夫人请说。”
朱氏沉吟片刻,道:“我听说,北宁书院教四书五经的夫子也是大儒。不知他们对我家熙姐儿以往写的文章和诗评价如何?”
尚德长公主只是在北宁女子书院挂了个名头,并不具体管事。这话要是问崔夫人或她身边的丫鬟嬷嬷,倒还知道。殷嬷嬷却是不知道的。
殷嬷嬷把这个情况跟朱氏说了,对朱氏道:“实在抱歉。如果夫人想知道,老奴回去后让崔夫人的人再来给夫人回话。”
朱氏摆摆手:“这就不必了。我只是心里纳闷。因为我听说,我家熙姐儿的文章和诗在书院里是总得夫子们的赞赏,说她眼界宽阔、笔锋犀利,不输男儿。而这次县试,第三场她却只得了第七名。我也不知是不是不合京城府尹的口味,还是府尹觉得她是个女子,不应该压在男子头上,故意把她的名次往后移,好不让她成为案首。”
“考第一场的时候,她得第一,还有许多考生不服,嚷嚷着要看试卷。后来衙门把试卷贴出来,大家才心服口服。我在想,既如此,为何不公平到底,他们也把第二、第三场的试卷张贴公示,以示公正呢?”
说到这里,朱氏就目光殷殷地看着殷嬷嬷。
殷嬷嬷也听明白了朱氏的用意,心里震惊之余,对朱氏佩服不已。
朱氏能看到这一点,并委婉地提出这个建议,就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更难得的是她对女儿的一片维护之心,敢壮着胆子跟尚德长公主提这样的要求。
插手科举之事,是大忌,尤其是尚德长公主这样的皇族女子更是不能沾手。但朱氏提的这个建议却又极合理,别人要指责尚德长公主,也拿不出理由。
她道:“夫人之意,老奴听明白了。老奴会将夫人的话禀报长公主的。”
她站起身来:“如果夫人没有别的事要交代,那老奴就告辞了。”
“多谢嬷嬷,劳烦嬷嬷走这一遭了。”朱氏示意了周嬷嬷一下。
周嬷嬷递了一个荷包给殷嬷嬷,笑道:“我送嬷嬷出去。”
殷嬷嬷担心朱氏给太贵重的礼,到头来尚德长公主并不愿意插手此事,她不好对朱氏交代,跟周嬷嬷出了厅堂,到外面她特意看了一下荷包里的东西。
见里面装的是一块玉佩,质地虽不错,却也不到很贵重承受不起的地步,她思忖片刻,便没有再还给周嬷嬷。
以她对尚德长公主和崔夫人的了解,这件事,她们还是会插手的。
果不其然,她回到北宁将这些话跟尚德长公主一说,尚德长公主的眉毛就皱了起来,吩咐下人道:“去请崔夫人过来。”
崔夫人到后,尚德长公主又让殷嬷嬷将朱氏的话复述了一遍,问道:“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会不会是他们真的压制了知微?知微平时的文章和诗,夫子们是如何评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