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绥弯腰,温声哄道:“过年前,我会和大哥一起回南阳,你们想要什么到时候提前跟我说,我带回来。”
骄骄仰头看他:“我只想要舅舅!”
沈绥眉眼温软,“好。”
小星星虽然没说话,但是牵着大舅舅的手一直没松开过,顾灿阳沉默片刻,从口袋拿出一块手表,给他。
这是一块银色的瑞士表,顾灿阳很少戴,他手腕上的是妹妹买的东风表。
顾青烈也有。
小星星接过来,小心翼翼收好,宝贝得很。
舅甥俩谁也没有开口,楚岱见他俩这样,问旁边的顾青烈:“要是让你选择跟他们俩待一天,你选谁?”
顾青烈表情有些痛苦,浑身写着拒绝:“算了吧,俩都不爱说话,就我一个唱独角戏,我会憋疯的。”
“非要选呢?”楚岱挑眉。
“我哥吧,”顾青烈想了一下,说:“只要不看他的脸,我是不怎么害怕的。”
楚岱:“……”他哼笑,转过头跟秦老说话。
看着崽子们恋恋不舍黏着舅舅们,顾卿卿心里百感交杂,也不催促他们。
火车到站,沈绥和顾灿阳送他们上车,最后在站台目送他们。
窗外风景渐退,顾卿卿没有挪开眼。
刚来首都的时候哪哪儿都不适应,这里没有海鲜,冬天也很冷几乎不能出门,就连水管都经常冻住。
但是生活久了习惯了,就觉得还挺不错的。
收到他们要回来的消息,楚渊精神百倍,特意换了身顾卿卿从首都给他寄来的新衣裳,去火车站接他们。
小栩早就跟他的未婚妻结婚了,前两年也当了爹,现在看起来稳重了不少,也更能体会首长望眼欲穿的心情。
别说首长,就连他,都有点想几个小家伙了。
在火车站等了两个多小时,看到孙子们的身影,楚渊心里所有的期待都被填满,快步迎了过去。
“阿爷!”年年眼尖,跳起来朝他招手:“这儿呀!”
团团年年快七岁了,哥俩的长相还是难以分辨,从小顾卿卿就分开给他们做衣裳。
这两个小家伙小脑袋瓜里不知道成天在想些什么,有时候年年功课不合格要重新写,他就缠着哥哥撒娇,哥俩互换身份,跑出去玩。
有次顾卿卿看到年年坐在书房里写作业,背影看着挺乖巧的。
结果到了中午,顾青烈揽着他回来,舅甥俩一人一根冰棍吃得很欢。
她寻思着也没见着小崽子出去啊,去看楼上的是谁,好嘛,楚惊鸿。
玩没玩着,冰棍也没吃着,还帮弟弟写了一上午的作业。
这种事哥俩没少做,他们心有灵犀,关系好得很。
有时候团团做错了事,年年就主动撅着屁股,说要替哥哥挨打。
楚岱从来没有打孩子的毛病,顾青烈更不会舍得揍他们,经常把大人们弄得哭笑不得。
不知道他这又是抽哪门子疯。
“我们掠影长高了。”楚渊轻松抱起孙子,还在怀里掂了掂:“怎么就是不长肉呢。”
顾卿卿闻言笑道:“他可没少吃饭,力气大着呢。阿爹您不用抱他,这么大了让他自己走。”
“没事,趁我现在还能抱得动,多抱抱他们。”楚渊摇头,跟秦舟打招呼:“老伙计,你可算是舍得回来了。”
“是,回来了。”秦舟笑着点头,眉眼温和。
风霜在他脸上留下年岁的痕迹,但是他身上有种独特的平和的气质,面对他所有浮躁都会被消融。
“回家吧,”楚渊不动声色看了眼儿子,抱紧手里的孙子:“我们回家咯。”
团团拽着阿爷的衣摆跟在他身后,骄骄紧紧黏着哥哥。
小星星趴在舅舅怀里,手里攥着大舅舅给的手表。
顾青烈有些纳闷:“狗剩什么时候有块瑞士表?我都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楚岱左手拎着行李,右手搭在他肩上,“大哥津贴这么高,想买什么买不着,他富着呢。”
“是吗?等他回来我去看看。”顾青烈来了兴致,他也好奇狗剩都有些什么东西。
虽然狗剩性子冷了一点,但是一点也不小气,兄妹俩要是看中什么可以随便拿,顾灿阳都不是很在意。
只不过顾青烈压根没有注意过这些,比起那些贵重的东西,他更喜欢好吃的糕点果脯。
坐在车上进了军区大门,顾卿卿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等到了军属大院门口,他们下车走路进去。
回到阔别已久的地方,一家子都很开心,年年从阿爷怀里下来,和哥哥撒了欢的跑。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他们再熟悉不过,比起首都军科院的军属院来说,他们更喜欢这里。
这里才是他们长大的地方,他们的家。
“要是大舅舅和小舅舅也回来就好了。”年年突然有些泄气。
“小宝,”团团喊他:“这个小朋友怎么好像没见过呀?”
经过白家院子的时候,他们看到一个独自在外面玩的小女孩。
“你都多久没回来啦?”顾卿卿好笑道:“明天在院里走上一圈,能认出一半就不错了。”
说完,她顺着儿子的目光看过去。
看到小女孩的脸时,她忍不住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