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朝前方不远处的路边一指,对索科夫说道:“我就把车停在那里,这样您要去面包房就走不了几步路。”
车刚挺稳,没等索科夫下车,就看到阿西娅和达玛娜两人从面包房里走了出来。
索科夫仔细看了一眼两人的身后,根本没有任何人,他不禁暗自嘀咕: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她们两个人,难道阿西娅的母亲没有在这里工作吗?
阿西娅并没有立即向车走过来,而是停在门口和达玛娜说着话,索科夫清楚地看到她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之色。
两人聊了一阵后,达玛娜转身离开,而阿西娅则朝着车走过来。负责开车的科什金连忙下车,从车头绕过去,帮阿西娅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阿西娅,怎么回事?”索科夫等阿西娅一上车,就开门见山地问:“你的母亲没有在面包房里吗?”
“没有。”阿西娅摇着头说:“面包房里的人说,我母亲到仪表厂去了,应该是去打听我父亲的下落,厂里组织的维修站都四个月没有实行轮换了,她对父亲的安危很是担心。”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索科夫想了想,觉得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如去仪表厂看看,没准能帮着打听一下阿西娅父亲的消息,便对科什金说:“科什金中尉,我们现在去仪表厂。”
“米沙,”阿西娅听到索科夫对科什金说的话,奇怪地问:“我们去仪表厂做什么?”
“你母亲不是到厂里去打听你父亲的下落去了吗?”索科夫对阿西娅说:“我们也过去看看,就算打听不到有用的信息,也可以把你的母亲接回家。”
阿西娅一听,索科夫考虑得很周到,便点头答应了:“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去仪表厂。”
车来到仪表厂的时候,被守在门口的民兵拦下。一名上了年纪的民兵,背着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枪走到车旁,俯身对科什金说:“指挥员同志,您是哪部分的,到这里来做什么?”
科什金用手一指自己戴着的军帽,不耐烦地说:“难道你看不出我是内务部的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们的厂长和军代表,他们在什么地方?”
虽然老民兵已经看出科什金是内务部的,但他并没有立即放他进厂门,而是固执地说:“对不起,指挥员同志,您不是我们厂里的人,我不能随便放您进去。”
就在科什金准备发作时,坐在后排的阿西娅忽然开口说道:“密契克叔叔,我是阿西娅,你不认识我了?”
被称为密契克的老民兵,眯缝着眼看向了坐在后排的阿西娅,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是阿西娅啊,好久不见了。”
“是啊,密契克叔叔,我也很久没见到你了。”阿西娅礼貌地对密契克说:“刚刚我在花店遇到了达玛娜婶婶,她说我的母亲在附近的面包房工作,并亲自带我去找母亲。谁知我们去了之后,才知道我母亲来了这里。你见到她了吗?”
“没错没错,她的确来了这里。”密契克客气地对阿西娅说:“估计此刻还在厂长办公室里,打听你父亲的事情呢。”
密契克说话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坐在阿西娅身边的索科夫。看到阿西娅身边坐着一名将军,密契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连忙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等看清楚索科夫的军衔,以及他胸前佩戴的勋章后,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挺直身体把手放在额边,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神情慌张地说:“对不起,将军同志,我刚刚没有看到您,请您原谅我的无礼。”
索科夫摇下车窗,探出头笑着对密契克说:“您好啊,老人家。我叫索科夫,是阿西娅的丈夫,今天是特地到这里来看望阿西娅的父母。您能通融一下,让我们的车进去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密契克说着,转身冲站在门口的两名民兵吼道:“你们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把大门打开,让将军同志的车进去。”
索科夫看到两名民兵把两扇大铁门推开后,问密契克:“老人家,您知道厂长和军代表在什么地方吗?”
“在厂部大楼里。”密契克讨好地说:“将军同志,假如您找不到地方的话,我可以给您当向导。”
就在索科夫准备答应对方提议时,却听到身旁的阿西娅在说:“密契克叔叔,谢谢你的好意。难道你忘记了,我就是从小在仪表厂里长大的,我对厂里非常熟悉,知道厂部大楼在什么地方,就不麻烦你了。”
车开进了厂区,朝着远处的厂部大楼开去时,阿西娅主动向索科夫解释说:“米沙,这位密契克叔叔,就是达玛娜婶婶的丈夫。”
“哦,”索科夫有些意外地说:“那还真是太凑巧了。”
当科什金驾驶的轿车停在大楼前,立即引起了进出大楼的人们注意。特别是科什金从车里走出来,到后排为索科夫二人打开车门时,立即让大家感到了惊恐,一名内务部的军官来厂部大楼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便有一名楼里的小干部跑到科什金的身边,态度恭谨地问:“指挥员同志,请问您到这里来,有什么指教吗?”
科什金随意地瞥了他一眼,态度冷淡地说:“我送将军和他的夫人来这里见厂长。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知道。”小干部连忙点着头说:“他此刻正在二楼的办公室里,我可以带您过去。”
不过科什金却站在原地没动,而是等索科夫下车后,和阿西娅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往楼里走去。
走了几步,科什金见那个小干部没有跟上来,便停下脚步,冲他不满地说:“喂,我说,你不是要给我们当向导吗?为什么还站在原地没动?”
那人连忙答应一声,快步地跑到了三人面前,冲着索科夫点头哈腰地说:“将军同志,我这就带你们去厂长办公室。”
在上楼时,小干部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索科夫:“将军同志,不知你们今天来找厂长做什么?”
科什金一听,顿时把眼睛一瞪,不满地说:“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问,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