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家就在京城,但在党校培训时间,平常却是还得住宿。
黄海川的东西不多,也就一些书和衣服,简单收拾一下,也就忙完了,这会接完杨振的电话,黄海川神情也是有些惆怅,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宿舍,黄海川只能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回想这一年来发生的事,黄海川默默的叹了口气。
电话再次响起,黄海川看了下号码,是宁德岩打来的,忙接了起来。
“海川,下午就要举行结业仪式了吧,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你原本组里那些个兄弟姐妹说要给你办个送行宴,我呀,也代表委里去凑个热闹。”电话里,宁德岩笑道,难得的语气轻松,没有一副严肃的口吻。
“宁书记,咱们也搞这一套,是不是违反八条纪律规定了。”黄海川咧嘴笑道。
“你小子,晚上是自费聚餐,你还想着公款报销不成。”宁德岩笑骂,知道黄海川是开玩笑,宁德岩也没多说,道,“那就先这样了,晚上再见。”
挂掉宁德岩的电话,黄海川脸上也不知不觉的露出笑容,他的组织关系现在还在纪委,等组织部的正式任命出来,他还得到纪委那边去办交接手续。
而这一次,他之所以能到江城,还是掌管纪委的那位郑书记替他说了句话,否则他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迈过副部这道坎,毕竟江城是副省级城市,这一期中青班的干部名单里,像他这样能够在培训结束后就直接到副省级城市担任要职的,屈指可数。
说起来,黄海川和那位郑书记打照面的次数其实少之又少,以前有工作安排大都是宁德岩在跟他们接触,不过内心深处,黄海川对那位郑书记也始终保持着一份深深的敬意。
这次,那位郑书记之所以会替他说话,黄海川心里也大致清楚,多少还是因为在望山的那次危险遭遇,那次是系统内部出了问题,申则良竟然跟钱新来有联系,这层关系潜藏之深,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也没人敢想象,因为申则良并不是望山人,甚至并不是南海省人,工作多年,和南海省也没有任何交集,否则派去望山的调查小组也不会让他担任组长,但就是他,竟跟钱新来有联系,如果不是这次黄海川的事情暴露了出来,还不知道申则良能够藏多久,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和钱新来开始有联系的,而有关他的案子,经过了长达几个月的内部调查后,如今依然还没有结束,因为钱新来还没有归案!
所有的出关口岸和机场的记录都显示钱新来没有出境,而钱新来曾秘密办了两张署名别人的身份证,那两张身份证,也没有出境记录,钱新来也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尽管对他的通缉一直在进行,但愣是找不到他的下落。
黄海川对此的猜测是有两个可能,要么钱新来是通过沿海一些秘密偷渡渠道成功跑出去了,要么就是暂时蛰伏起来了,像钱新来这种恶贯满盈的人,如果说他以前没有给自己弄几个藏身的窝点,也没人相信,再加上钱新来本身就是巨富,若他早早就有布置,长期躲在一个地方不出来,还真的让人没处找去,怪也只怪国内的地方太大,人口太多,一个人要藏起来,如同大海捞针,想找到并不容易。
黄海川甚至在心里寻思着公安内部可能依然有人在暗中给钱新来通风报信,作为昔日的望山首富,没人知道钱新来到底经营了多少关系,又有多少人被他腐蚀了,只有等将他捉拿归案,恐怕一切也都才会水落石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钱新来,只要你一天还在国内,总有你落网的一天。”黄海川目光森然,想着死去的林思语,想着自个也差点死在钱新来的手中,黄海川心里头就杀意迸然,像钱新来这样的人,如果最终没有伏法,那老天也真的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