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冒出一种可怕的想法,在他身边,是不是那幕后的黑手已经时刻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黄海川后背没来由的有些冒冷汗,尽管很快又镇定下来,觉得自己太多疑,但黄海川内心深处已然多了一份警惕和担忧。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着,李彦培的追悼会在市殡仪馆如期举行,全市四套领导班子的主要领导悉数出席,黄海川更是在追悼会上为李彦培亲自致悼词。
看着装着李彦培尸体的灵柩,黄海川心里堵得慌,从殡仪馆出来时,黄海川深吸了口气,哪怕心情再糟糕,他也不能表现出来,也许暗地里很多双眼睛就渴望着看他那种挫败的表情。
晚上回到市委招待所的宿舍,黄海川半躺着靠在沙发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才起身打开电视,手上拿着遥控器随意按着,一直按到望山电视台才停下来,这会六点多,正是望山晚间新闻的播放时段,新闻中正巧播放着今天李彦培追悼会的画面,黄海川看着电视上念悼词的自己……自个坐在电视机前看自己的新闻,似乎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目光扫向后面,看着上午站在他身后的李开山,张立行等人,黄海川眉头不经意间拧着。
门外的敲门声让黄海川回过神来,走去看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向秀蓉,黄海川愣了一下,随即赶紧请对方进来。
“黄书记,没打扰您吧。”向秀蓉看着黄海川,有些拘谨的道。
“不会。”黄海川笑着摆手,请向秀蓉坐下,又是笑道,“向姐天天呆在招待所里,是不是都快闷坏了。”
“是有点。”向秀蓉点了点头,看了黄海川一眼,向秀蓉嘴巴微张着,想问什么,似乎又不好开口,神色有些不自然。
“怎么,向姐有话要说?”黄海川看着向秀蓉,对方的表情落在他眼里,黄海川心里也有所猜测,平常向秀蓉虽然就住在他隔壁,但向秀蓉基本上不会主动到他这边来,这难得过来一次,不用想也知道是有事。
“黄书记,我想问问,钱新来的案子有进展吗。”向秀蓉迟疑着开口,生怕黄海川不高兴,说完又赶紧解释了一句,“黄书记,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下情况。”
“没事,你关心案子的进展也是应该的,说起来应该是我们的失职,到现在还没能给你一个交代。”黄海川无奈的叹了口气。
“黄书记,您是市委书记,是望山市最大的官,既然案子查不下去,您为何不直接将钱新来抓起来,好好审问,我相信一定能审出结果的。”向秀蓉眼巴巴的看着黄海川,眼里满是渴望。
“向姐,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抓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不是说我官大,想抓谁就能抓谁。”黄海川哭笑不得的看着向秀蓉,“再说钱新来是新城集团的董事长,新城集团是本地最大的民营企业,钱新来作为本地知名的企业家,又是人大代表,要抓他,如果没有足够充分的证据,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黄书记,说来说去,您其实也不想抓他是吗。”向秀蓉失望的低下了头。
“不是不想抓,向姐,我之前跟你说过,只要有钱新来确凿的犯罪证据,不管他的身份和地位多么高,我们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的,但现在时机还不到。”黄海川耐心的解释着,对于向秀蓉的话并没有生气,他能理解向秀蓉的感受,已经等了好几个月了,却没太大的进展,难免会失去耐心。
“我看了新闻,好像李书记也死了,他是个好官,我在望山装疯卖傻这么多年,暗地里观察了很多官员的一举一动,李书记是很洁身自好的一个人,连他都死了,我现在越来越不敢抱有希望了。”
“彦培同志是因为一起意外,向姐,这跟调查钱新来的案子没有冲突,你不要失去信心,只要我还在望山一天,我对你的承诺就不会改变。”黄海川郑重的说着。
向秀蓉听着黄海川的话,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她心里有失望,有不满,有沮丧,但她没法说什么,黄海川身为一个市委书记,对她的态度已经足够真诚,她还能再说什么?
向秀蓉很想说她不需要什么承诺和保证,她只想看到钱新来这个恶棍早点受到法律的制裁,但看到黄海川的眼神,向秀蓉终究是说不出来。
“黄书记,您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向秀蓉说完,起身就离开。
黄海川目视着向秀蓉离去的背影,苦笑着站了起来,这会还不到七点,离休息的时间还早着,向秀蓉不想多呆,黄海川又哪里看不出对方这是失望之极,若是向秀蓉抱怨几句还好,偏偏向秀蓉什么也没说,这让黄海川心里愈发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