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政府平等坐在一起协商,肯定是因为有这么多人在这儿扎起,一旦这些人离开,只怕政府那边就会态度大变,但是这些人不离开,协商又不可能,所以他也是觉得进退无据。
我见张大炮这般表情,自然清楚其内心所想,就进一步道:“张永禄,如果信得过我,就让你那些张家大院子的人都回去。马屯乡这样大一个乡政府摆在这儿,难道还能飞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句俗话你没听说过么?难道乡政府、县政府还会因为你这件事情,就搬家跑了不成?”
黄勇也是得到了我目光暗示,伸手将张大炮拽在了一边去了,而他带来两个伙计也是紧紧缠住张二狗,和他说话,防止这个搅屎棒又在其中煽风点火,李长江一直在紧张的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随着我和张家核心人员的交涉,李长江也知道事情处于关键时期了,只要能把这一大帮和他们没有多大关系的老百姓劝退劝散,压力就会小许多,这剩下的两三百人,就要好处理许多。
我很隐晦的给了李长江一个手势,李长江立时命令已经混入人群中的便衣警察开始行动,有选择性的的劝那些已经站了一下午、却又什么都没看到的老百姓。
“大炮,听我的,就按叶市长的意见办,叶市长大人大面,难道还能蒙骗你不成?”
黄勇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叶市长可不是一般人,马老大知道吧?就因为他和叶市长作对,叶市长撇了撇嘴巴,马老大就只有抛开一切、亡命天涯,再也不敢回来。”
“那又怎么的?我老婆死了这是事实,我们是受害人,难道他还能把我们这些受害人怎么着?”
张大炮在怀庆干活儿时,也隐隐听得黄勇谈起过怀庆道上三大闻人之首马淦昌落马的事情,也知道马老大在怀庆的威风,听得这么一说,也知道这位叶市长只怕是市里边能说起话的主儿。
“我说你这脑瓜子怎么这么笨?我的意思是说,叶市长是个说话算话的,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抓紧时间提出来,叶市长不可能一直陪着你在这里耗着,到时候真要交给下边人来和你磨嘴皮子,那还不知道拖到猴年马月,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三下五除二把事情说到一条道上,也好早点让你老婆下葬,到下边得个安息。”
黄勇不耐烦的道:“我这是为你好,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自己把握好中间尺度就行了。”
张大炮犹豫再三,还是觉得黄勇的话有些道理,人都已经死了,现在最重要还是处理事情,把自己的条件提出来,再来看政府那边怎么说,反正就像对方所说的那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马屯乡政府也搬不了家。
得到张大炮肯定答复之后,我立时就让张大炮出面表态,表示他正在和政府协商,请那些和这件事情无关看热闹的人可以回家了,这边县里组织的干部也开始加大力度,劝说围在乡政府门口的那些无关群众各自回家,时间也已经是接近七点钟,也是该到了回家煮饭的时候,人们眼见得张大炮和政府当官的也站在一起宣传,估计也就没什么热闹可看,便开始陆陆续续的散去。
只是张家大院子的张姓族人还有一两百号簇拥在乡政府边上,这些人都是和张大炮同姓,张大炮也不愿意这些人都走了,我也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态,知道这种事情也是早断早好,于是立即指示靖县县政府派人和张家人接触商谈,力争在最短时间内达成协议。
走到这一步,基本上已经步入了我预设的轨道,当我协调县政府和张大炮几兄弟坐在一起协商时,也就宣示这场风波基本上快平息了,剩下只是一个补偿也好,救济也好,只是金额大小问题。
直到这个时候,胡廉、丁森和陈英禄,才算是真正松下来一口气,一场极有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终于被拆除了引线。
双方商谈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钟,在我的强力干预下,靖县县政府基本上按照张家提出的要求达成了一致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