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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说这是乱摊派、乱集资,但是县乡两级财政如此薄弱,当地党委政府想要改善本地基础设施建设,不想办法让农民集资出工,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一届党委政府无所作为,整日坐等,自然又成了尸位素餐的典型,这一点,我当县长、县委书记时,已经是深有体会。
你不能说这些乡镇干部都是些横征暴敛的角色,屁股决定脑子,目下的政绩观决定了他们必须要通过各种渠道推进治下环境的改变,而农民作为最朴实、最弱势的群体,自然也就成了最方便用来役使的角色。
我耐心安静的听着母女俩陈述着事情原委,看样子,这母女俩似乎对自己还有些了解,或者说是指点他来找自己的人对自己的行事风格有些知道,要不然以自己一个副市长,这种事情怎么也不该轮到找自己头上来,既非自己分管,而自己也不是一把手,要么该去找陈英禄或者何照成,要么也就该去找安然。
我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耐心听完对方的控诉,然后好言安抚一番,最后表示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落实人认真调查核实情况,最后给母女俩一个公正的结果,同时让孔令广做好记录,回去之后转给安然了事大吉。
“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我显得格外的认真耐心,关键时候总还要问两句,让母女俩颇为感激,这位叶市长虽然年轻了一点,但是很和气,而且也是很认真在接待自己,不过旁边那个女孩子却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我能解决这桩事情。
“叶市长,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您也知道,我父母当民办教师不容易,我爸我妈教书育人二十年,兢兢业业,得的奖状都能贴满一面墙了,可是为什么轮到他们转公办教师,就没有份儿了?难道说局长的亲戚就有特权?他们通过正常信访渠道反映问题,凭什么把我爸拘留?凭什么解聘?法律依据在哪里?”
女孩子眼睛略略有些红肿,不过嘴角微微翘起,俊俏的脸蛋涨的通红,羽绒服下,鼓胀的胸脯也是急剧起伏。
我在心中叹气,这些事情是一时半刻难以说得清楚的,一面之词,委实也让我无法做出明确的回答,只能不痛不痒的宽慰应承几句。
“郭姨,你别听这个人的虚言糊弄,这件事情情况如此简单,你看他根本就没有诚心帮你解决问题,纯粹就是在敷衍搪塞你,我觉得我们还是只能到省里去反映问题,他们凭什么把董叔解聘?解聘民办教师是要有依据的!还把董叔拘留了,董叔犯了哪条哪款,公安局就以扰乱国家机关正常工作秩序拘留董叔,董叔一个人去反映问题,难道就是扰乱国家机关正常工作秩序?简直太荒唐了!”
旁边那个女孩子的话,一下子又让母女两原本有些平静下来的心情重新激荡起来,我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了这个女孩子一眼。
对方穿着打扮明显和郭芙蓉母女不一样,虽然也是羽绒夹克,但是粗略一看,就知道档次比郭芙蓉女儿的羽绒服要好不少,运动裤和运动鞋都是耐克,而且还应该是正品货,并非仿货,一看就知道家境相当不错。
“小妹妹,你说这话不对,我怎么敷衍塞责了?就凭你们一面之词,我就能判断事情是非,我就不做任何调查,就是包青天办案也不是这样吧?你们说是青坪县教育局局长利用手中权力,为自己弟媳妇占了董良才的名额。
那我来问一句,那位局长的弟媳妇是不是民办教师,如果是,考试过了没有?如果过了,她是不是具有转公的资格?我记得你们叙述,是董良才因为不服从乡里管理,理由是没有缴纳村上的集资款,所以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那位局长的弟媳妇,这个指标也会轮到其他人,不会落到董良才的头上,是不是?”
我知道大概这个丫头才是这母女俩的靠山,若是处理不好,这丫头真要撺掇着这母女俩去省里上.访,那就成了自己的罪过了。自己不碰上则罢,现在碰上了,如果还发生这种事情,那就全是自己的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