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两三年后股市上多一个壳资源而已。”
我话语相当尖刻,在任为峰面前还是尖刻一些好,这位任省长可是不喜欢听顺耳话的人。
“噢?庆泉,看来你对这事儿,还是有些自己看法的啊!怎么,觉得现在国家政策有偏差?嗯!你觉得你们市里边哪家企业有条件上市?”任为峰眉毛一掀,他知道我这个家伙脑瓜子是比谁都好用,沾着就来,更是对方的拿手本事儿,不过他还是想听一听我的看法。
“任省长,这其实也不是我个人看法,诸多经济学家不都是已经探讨过无数次了,咱们这股市都已经成为上市公司的提款机,而提来的款,就成了这些陷入困境国企的救命稻草,从前几年国企改革攻坚开始,几年来,股市为这些上市国企输了多少血,有没有人算过?国企改革喊了几年,但是效益一样每况愈下,但是这几年,这些企业怎么撑过来的?”
我笑吟吟的道:“现在各地都是琢磨着怎么把省里最困难、最棘手的包袱给通过上市这种方式给推出去,筹到款项,至少又能支撑几年,实在不行、撑不下去了,至少还有一个壳资源,这样谁想来要这壳,也得注入点真金白银吧?要不凭什么白给你用这壳,这壳其实就是一个输血许可证,有这证,你就可以在股市上呼风唤雨,任你潇洒了,但是到最后怎么办?企业怎么办?企业职工怎么办?击鼓传花,落在谁手上谁倒霉?”
郑健和萧华山都是沉默不语,作为金融界的老手,他们当然也清楚现在股市上的狂风巨浪。
只是这么多年来,每年各省各部门获得的上市指标,都毫无疑问的只能给予那些最艰难的企业,这是国家和政府心照不宣的政策,真正需要通过上市募集资金、实现自我改造和自我转型的企业,往往并不是最困难的企业,所以一般说来,他们都很难获得上市指标。
至于说那些缺乏资金、但是又充满活力的民营企业想要获得上市指标,那更是痴心妄想。
任为峰对于我的观点也并不陌生,这种观点在一些经济学者的言论中也经常见到,但是摆在面前的现实却是如此,面临沉重的再就业压力和尖锐的社会矛盾,哪一级领导也不敢轻易让一个企业倒下,其带来的负面效应难以想象。
所以,怎样最大限度把上市这个救命稻草用足、用好,那自然要首先考虑解决最棘手的问题,至于说其他的,都暂时可以放在一旁了。
“庆泉,单纯从经济角度来考虑,最适合上市的企业自然是那些有发展前景但是又欠缺资金或者说借贷资金成本太高的企业,但是作为一级党委政府却不能不综合平衡考虑,任何一个经济问题,你都不能简单的视其为经济问题,你需要考虑困扰或者约束一地经济发展的最重要因素,所以在考虑上市指标时候,有些时候就要有所舍弃,庆泉,在这一点上,等你当到我这个位置上时,你就会理解我的苦衷了。”
任为峰语速很慢,看得出他对这个问题也有些自己的感悟,但是作为一个分管工业的副省长,省属企业这么多,绝大多数效益都欠佳,怎样平衡,也是一个相当考手艺的事儿,我不是第一个提及这个问题的地市领导,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为了这几个上市指标,省里边不知道还有多少纠斗。
送走任为峰,我懒洋洋的坐上郑健的别克3.0新世纪,萧华山也从另一边上了车。
“庆泉,真要打算打那个上市指标的主意?”
“不打不行,今天不过是探探任省长口风,看来难度很大,任省长这个人不是寻常私谊就能让改变原则的人,这一点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我笑了笑,“我稍稍露点口风,他马上就把路给我封死了,嘿嘿!任省长可真是谨慎啊。”
“庆泉,你也不是今天才认识任省长吧?”萧华山哂笑道:“这上市指标牵动千万人心,我看就是任省长也未必能够一言而决,只怕吴、秦二位省长以及郝书记都一样十分关注呢。”
“嗯!华山说得没错,几个指标,省里边伸长脖子瞅着这一宝的省属企业如过江之鲫,各地市企业也一样想要分一勺羹,群雄逐鹿,这鹿死谁手,真还犹未可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