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定调子,二来他是书记,你是副书记、市长,他管路线方向,你负责具体操作,但一旦他正式定了调子,你就只能围绕着主旋律旋转,顶多也就是把你自己的一些想法加进去。”
王业辉默然无语,显然是被我这番由衷之言打动了,市长和市委书记之间的关系如果处不好,一般说来板子都只会打在市长屁股上,合则两利,斗则俱伤,刘光伦固然不愿,但是自己何尝又愿意?
饭后,王业辉又和我谈论了一阵翻年之后各自的打算,王业辉已经没有了尚未去千州之前的热血,多了几许务实的想法,怎样打开千州的局面,尽快找到一个适合千州经济发展的总体路子,是目前王业辉就任千州市长以来一直琢磨的问题。
原来他觉得很多手到擒来的问题,真正落实在他自己手上时,这时才发现事情根本就不像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有时候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都要牵扯到很多看似无关的东西,让你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在这一点上,王业辉和我都心有戚戚焉,怎样在残酷现实的夹缝中求生存、求发展,而且还要艺术性、技巧性的把工作开展得更好,这就更是考验人的本事儿了。
从王业辉家中出来,我也禁不住叹气,看来,不仅仅是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不好当,当了市长也一样难,再联想到昨天和蒋玉康一起吃饭时,蒋玉康谈及在通城当书记的种种艰难,我就忍不住连连摇头。
看来,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副市长觉得受制于人,当了市长就能大展身手,可做了市长后,又觉得还有市委书记这个婆婆,你首先得了解婆婆的想法,才能做出一盘让人大家都满意的菜来,否则,你连买菜的钱都拿不到。
当了市委书记后大权在握,就该心气顺了吧,未必,市长有市长的想法,你的给他必要的尊重,要不,他就得拖你后腿,副手们也有各自的打算,你怎么把这一帮人凝聚在一起,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那学问、艺术多了去了。
城府、手腕、魄力、口才、路子、背景,那得什么都得有两刷子,这样你才能把这帮人镇得住,要不,还不得我行我素、或者干脆就敷衍你了事。
蒋玉康在通城也过得不容易,除了通城本来基础差之外,更难的是,要从根本上改变一方干部的思维观念,要让他们走出眼前这个方寸圈子,走进外面世界看看变化有多么大,看看怎样才能迎头赶上、不至于被越甩越远。
蒋玉康席间也拉上了肖朝贵和彭元厚,两人是来省城拜访蒋玉康和我两个老领导的,四个人一坐下来自然免不了谈及各自工作,肖朝贵和彭元厚二人都显得十分满足,各自挪动了一下位置,让他们俩对于现在的位置都还比较满意,除了对信任区长宗建有些看法外,对于曾令淳也还算是比较支持。
蒋玉康这边就很是艰难了,我甚至能够感受到蒋玉康喝酒时的那份子急迫的心情,他在省城待了两年,又是分管宣传工作,眼界也是大增,这一下子重新回到比淮鞍还落后的通城,难免会让蒋玉康感受到两地之间各方面的巨大落差,也让他内心想要改变这一切的渴望更加迫切,而如果你身边的同僚同事却还懵然无知的按照原有的节拍安步当车,你怎么能够坐得住?
一句话,难,都难,踏上仕途这条道,就再没有轻松的时候,除非你倒下……
……
“走一走吧。”黄文翰竖起大衣领子,吐出一口淡淡的白雾,目光直视前方。
车流如河,漂亮的霓虹灯和车流灯光两相映衬,流光溢彩,宛如魔幻仙境一般,煞是迷人。
正月间的玉州天寒地冻,但是人们似乎都还沉浸在传统佳节带来的欢快气氛中,时不时有冲天而起的烟火或者偶尔响起的爆竹,提醒人们今宵多珍重。
“黄哥,在京里锻炼了这么久,现在也不怕冷了?”
我知道黄文翰有话要和自己说,就先说一句俏皮话调剂一下气氛,先前在郝力群家中做客,虽然只是充当陪客,但是面对那位江州第一人,一种下意识的压抑感,让有思想准备的我也觉得摆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