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最清楚不过了,现在李晨走了,马尚风还当着书记,有本事儿,让他们再来搞,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
我嘿嘿地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老郭,够豪迈,不过今天这顿酒,必须得喝。”
郭辉涨红了脸,摇着头道:“叶书记,别的事情都好说,就这事不行,没得谈!”
我正为难时,房门忽地被推开,只见黄海潮手里握着警帽,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冲着我点了点头,悻悻地道:“叶书记,我不给大家添堵了,你们进去继续,我外面还有公务,先走一步了。”
郭辉转身摆了摆手,翻着眼皮道:“黄局慢走,不送了!”
我登时来火了,瞪圆了眼睛,低声喝道:“胡闹,哪个都不许走,都跟我过来!”
说完之后,我皱着眉头大步走进了旁边的包房,坐在沙发上,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几分钟之后,郭辉先走了进来,坐在我左侧的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紧皱着眉抽了起来。半晌,黄海潮也跟了进来,坐到郭辉的斜对面,双手抱肩,抬头望天。
我险些气乐了,两个半大老头架子端得十足,谁都不肯服输,他皱着眉头,把身子向后一仰,跷起二郎腿,凝声道:“两位,今天找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沟通一下,有什么话,当面锣、对面鼓的敲一敲,把过去的事情都谈开了,调整好心态,加强配合,把工作抓起来。”
郭辉闷头吸了一口烟,气哼哼地道:“怎么谈,他黄海潮当初挖空心思算计我,都搞到省纪委去了,差点回不来,我跟他水火不容,没什么可谈的,最好调走一个。”
黄海潮皱了皱眉,把警帽摘下来,拿手摩挲着头发,慢悠悠地道:“郭书记,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些年,你少整我了?大家彼此彼此罢了,何必搞得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没意思。”
郭辉抬起头来,目光喷着火,拿手指着黄海潮,怒声地道:“再怎么样,我都没你黄局那么阴险!”
“啪!”
黄海潮把警帽摔在沙发上,霍地站起,不甘示弱地道:“我阴险?郭书记,我是怎么上来的,你不是不清楚,到外面打听打听,就闵江的公安口,他们是服你还是服我?我从民警干起,靠破案起家,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来的,闵江市这些年发生的大案要案,要没有我黄海潮,能破得那么干净利索吗?你呢?不是抱着鲍昌荣的大腿,你郭书记能爬上来吗?”
郭辉气得脸色发青,哆嗦着嘴唇道:“你别胡搅蛮缠,你抱着谁的大腿往上爬,大家心里都有数!”
黄海潮嘿嘿地笑了起来,拿手拂了拂膝盖,轻描淡写地道:“那是被你逼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都少说两句吧!”
我摆了摆手,抱肩站了起来,走到两人中间,缓缓踱着步子,低声呵斥道:“你们看看,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一个是市委常委,一个是副市长,公安局长,在外面看来,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可实际呢,连半点涵养都没有,就差指着鼻子骂娘了,这样的素质,能说的过去吗?你们不觉得羞愧,我都替你们脸红!”
郭辉登时愣住了,把烟头掐灭,丢到烟灰缸里,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黄海潮也有些难堪,转头望着墙上蒙娜丽莎的微笑,也做出同样的表情,脸色极为古怪。
我见两人都不再吭声,微微一笑,继续道:“旧账就不要翻了,班子调整完以后,前面的事情一笔勾销,我不指望你们能化干戈为玉帛,但起码在场合上,要过得去,在工作中,不许互相拆台,有矛盾可以,但别公开化,更不能继续整人,能做到这点的,回到隔壁陪我喝酒,做不到的,就在这边反省,不许出去!”
说完之后,我没有搭理两人,转身走了出去,直接回到隔壁的包房,和桌上众人闲聊着喝起酒来,没过多久,黄海潮走了进来,拉了椅子,坐在吴方舟的身边,端着杯子,和众人一起向我敬酒,大家碰了杯,刚刚放下杯子,却见郭辉不情不愿地走了进来,酒桌上顿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