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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高寿知道,这会儿无数人的目光肯定会不时飘过自己的脊背,他很不想参加这样的会议,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如果不参加,那也许会议还没有散,只怕无数个关于自己已经被纪委或者检察院拿下的版本就会在民间坊里流传了,再是难受,他也得来撑着,这是郭启虎严厉告诫他的。
短短一两个星期,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比自己在西江区工作几年了还艰难辛苦,虽然上上下下从没有人对自己说起过什么,甚至连钱治国的事情,也从没有人在自己面前提及过,叶庆泉和曾令淳仍然一样和自己笑语如珠、谈笑风生,但是那骨子里要把人冻僵的冷意,却是一直盘踞在丁高寿的全身上下。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这句话就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高悬于头顶,随时可能扑上来死死咬住自己,憋得丁高寿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尤其是见到钱治国、孙定中、李晓平和马占彪这些昔日关系莫逆的朋友、同事,纷纷锒铛入狱,那股子不知道一夜醒来会不会有人临门的恐惧,简直就要让人发疯。
他一刻也不想在西江区待下去了,叶庆泉那和煦的笑容和曾令淳平静的目光,都像是森森利剑随时准备刺出,王益和骆育成两人更像是吐着滴血舌头的两头狼犬,在一旁虎视眈眈。
昔日大权在握的那种快.感早已经消失无踪,这个时候,他只想找一个清水衙门老老实实待下去,等待这场风暴席卷而过,寻个安稳之地、安度下半辈子。
王益有些复杂的目光掠过高居于主席台上我的脸上,陆书记提醒他要和我搞好关系,在向他汇报工作的同时,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尤其是要注意到叶书记方面的感受。
王益不知道陆书记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或者是听到了什么闲话,西江区纪委这一次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王益感觉得到,叶书记对于自己的信任度似乎并没有增加,反倒是有点后退的味道。
这纯粹是一种直觉,王益自己也反思过自己的工作,自觉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即便是因为在处理事情的节奏上和我想法有些不一致,那也纯粹是工作上的争执,并没有其他,而从日常工作上来说,对方也一样对自己信任有加,但是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而陆书记又要这样提醒自己呢?
王益自然不知道,霍崇浩在向我征求关于陆剑民提出的让王益由区委常委、纪委书记升为区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时,我提出了异议,要求暂时放一放。
陆剑民同样不知晓,但是霍崇浩随即暂时搁置了陆剑民的提议,只说要放在日后西江区可能进行的人事变动时再来统一调整,这一说法听起来似乎也很有道理,但是还是让敏感的陆剑民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一点什么。
我的形象在王益眼中变得有些模糊不定,吴应刚向他的靠近和肖朝贵的投效,王益都能够接受,毕竟这二人就连市纪委方面都没有掌握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但是王丽梅和莫荣频频在我身畔出现,就让王益有些不安了。
王益不相信我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迈不开步的角色,虽然在我来西江之前,他就听说过关于我和陵台县广电局副局长之间暧昧不清的传言,不过那都仅仅是传言而已,做不得数,何况只要不涉及贪腐,王益对于领导生活作风方面的事情,并不太感兴趣。
但是莫荣和王丽梅不一样,莫荣作为越秀街道办党委书记,曾经是张绍文的绝对铁杆,王益怀疑钱治国和丁高寿的多宗贪腐事件,都是通过莫荣从中牵线搭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莫荣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如吴应刚、李晓平这样的角色。
而王丽梅是什么人?张绍文的情.妇,一个靠出卖身体上位的女人,难道说我还能看得上这种女人,王益甚至有些愤怒,就算是你叶庆泉真喜欢这个调调,难道这西江区就没有其他女人了,你就非得要去接别人的马桶?
王益甚至有意无意的探听过董胜利和骆育成的态度,董胜利沉默不语,骆育成顾左右而言他,这让他更是沮丧而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