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的渴.求,使得我们在环保标准上,也就有一些底气不足,或者说,虽然标准制定出来了,地方政府处于发展经济的考虑,在执行上却是力度不够,以避免制约经济发展,这种情况也不仅仅存在于制革行业,其他行业也同样存在。”
唐耀文点了点头,他在市委宣传部当副部长时,是分管新闻宣传这一摊子,前年市里媒体曾经追踪报道过曹集县造纸产业的污染问题,掌握的资料相当详实,污染状况也是触目惊心。
当初唐耀文也看过那些照片,情况的确相当严重,曹集县的小王庄镇的老百姓也是屡屡上.访县政府,但是采访报道出来虽然几易其稿,但最终还是被枪毙了,让记者们也是相当的无语。
“有的人认为发展经济,不可避免的要以牺牲一些环境作为代价,我觉得应该一分为二的来看待这个问题。如果说这种污染破坏环境是无法逆转,日后也无法修复的,那我们就绝不能拿子孙后代的幸福来为眼前我们的政绩涂脂抹粉,如果说一定的污染是可以治理的和修复的,那我们也应该未雨绸缪,提前介入,尽可能的将这些问题影响限制在一定的、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唐耀文若有所思的颌首,我的观点也有一定代表性,既不像他所说的有些人主张的那样发展需要付出一定环保代价,也不像走向另一个极端的观点,那就是过度强调环保一票否决的权力,只要涉及有污染问题,那就不能开绿灯,当然后者只是一种存在于理论界的观点,在实际操作中,前者观点基本上占据了绝对主流。
而持我这种观点的人也不少,只是他们难以在重大问题上发挥作用,一地主政官员目光都盯在GDP数据上,能够因为环保而对一地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一门产业设限的领导,唐耀文还真是没有见到过,也没有听说过。
“我县制革产业也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十字口上,群众因为污染问题而反对,但是经济发展却又需要,怎样化解这个矛盾,我觉得县里恐怕还得在这个问题上下下工夫。”
我目光深远,缓缓地道:“制革行业污染问题归根结底是因为产业规模不够,治污设施投入巨大,以目前进入园区的这四家制革企业来衡量,即便是按照我原来的想法集中建成处理废水废液废料和含重金属污泥的处理厂,这四家企业也承受不起,我这一次去京城时就专门咨询过这个问题,就算是县里可以在配套上减免支持这家处理厂,资金差距都还相当大。”
“那叶书记你的意思是……?”唐耀文蹙起了眉头问道。
“尽快促成现在正在谈判这两家制革企业入园区,另外县里想办法贷款也好,出资也好,建成一座现代化标准的污水污物处理厂,既可以处理工业园区的污水污物,也可以处理民用污水。”我断然道。
“这个厂需要投资多少?”唐耀文心中一凛,这个企业按照我所描述的,不知道要花费多大。
“估计至少得三五千万吧。”我平静得瞥了一眼唐耀文,任何一个县长只怕听到这个数目都得要晕过去。
果不其然,唐耀文张大嘴巴倒抽一口凉气,三五千万?到现在还没有哪一家企业一次性在陵台投资超过三千万呢,我居然说建一座污水处理厂就要花费三五千万,而且听他的口吻,那意思就是要由县政府来主导,这未免也太过份了!
“叶书记,这恐怕不妥,制革企业污染理应有制革企业来承担起这个责任,怎么能由我们政府来担主责,如果说我们帮助协调用地或者说提供一些配套条件政策,那还差不多,县里财政也根本支撑不了这样大一个公益姓项目。”
唐耀文摇了摇头,在这个问题上,我的观点已经不能用新颖超前来形容了,那是激进和钻牛角尖了,作为县长,他不能同意这个观点,而且他相信,就算是我在县里的威信颇高,只怕也难以获得其他常委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