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雷本来喝多了酒,正躺在沙发上打盹,这一通电话下来,却被骂懵了,吓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却不知到底哪里出了差错,竟惹得叶书记龙颜大怒,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叶书记是对陵台县的治安状况不满,于是他赶忙拨了电话,把副局长一阵臭骂,让他马上带人出去检查。
一时间,陵台县的公安干警集体出动,一辆辆警车分赴大街小巷,不到四十分钟的功夫,就把平时爱闹事的二十几个痞子从街上抓了回去,连夜讯问,到底是哪个混蛋没长眼睛,惹得叶书记不高兴了。
天黑之前,窗子都已经修好,院子里也都打扫干净,只是一直不见白雪玲回来,我心中有些焦躁不安,生怕那边出了状况,对方人多势众,就算白雪玲会功夫,也肯定寡不敌众,很容易吃亏。
但目前这种时候,自己实在是没办法公开露面,那样非但无益于解决问题,反而会让我的处境变得异常尴尬,很容易落下包庇前秘书的话柄,搞不好,只有挥泪斩马谡,当场处理掉钟业堂,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当然,那绝对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我坐在书房里,心不在焉地看着几份材料,眉头已经拧成了大疙瘩,半晌,我叹了一口气,把签字笔丢到一边,转身去了浴室,哗哗地放了水,洗了个热水澡,之后披着睡衣走出来,抬眼望去,徐子琪正倚在沙发上打瞌睡。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刚刚来到茶几边,徐子琪便打了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抬手拂了拂头发,笑着坐直身子,轻声地道:“叶书记,不好意思,刚刚睡着了。”
我微微一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皱着眉头道:“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徐子琪从茶几上摸出手机,走到窗边,和崔宸通过电话后,就返了回来,懒洋洋地道:“叶书记,女孩的哥哥是想讹点钱了事,可女孩就是不肯,他们现在正做工作,钟业堂是下了狠心,只要女孩不闹,把肚子里的胎儿打掉,出多少钱他都肯。”
我皱着眉道:“冯晓珊那女孩不简单,相貌平平,却很有心计,能把两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要是能花钱把事情解决,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就怕她不为钱,要是铁了心闹事,我就担心业堂的性子太软了,怕顶不住。”
徐子琪泡了新茶递过去,冷笑一声道:“顶不住就离呗,他有胆在外面偷吃,就应该会料到有这天,现在的女孩哪有白给的,雪玲是不怕的,她那么漂亮,到哪里都能找到好老公,守着他钟业堂能有什么大出息?这么些年来,雪玲不也一直在独守空房么,白白挂了个夫妻的名分。”
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子琪姐,你这话太偏激了,他们感情还没破裂,因为这种事情分开,实在是不值得,况且,还要考虑到孩子。”
徐子琪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地道:“下午刚刚出事的时候,雪玲给我打电话时的语气,倒是很冷静,我琢磨着她心里应该有谱了,她那人,别看外表柔弱,心里要强着呢,出了这种事情,我看她多半受不了委屈,离婚的可能性会很大。”
我的心里也有些矛盾,皱着眉头道:“别管了,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了,子琪姐,陪我下会棋,被他们搅得,我这也是心神不宁的,刚刚回来就摊上这种事情,真是头疼。”
一边下着棋拿脚踢了踢她的皮靴,轻声地道:“打听一下,看看现在什么情况了。”
徐子琪‘嗯!’了一声,摸起手机,走到窗边,低声打了一会电话,就皱着眉头走回来,叹着气道:“还没解决完,不过钟业堂快顶不住了,那女孩撒泼了,要去市里告状,他怕把事情搞大,不好收场,打算跟雪玲办假离婚,先把那女孩的情绪稳定住,以后再作打算,依我看,他是想得美,要把两边都占着。”
我皱着眉头问道:“雪玲怎么说?”
徐子琪柔声地道:“雪玲当然不同意了,说要离婚就真离婚,只是孩子要跟她,钟业堂不肯,正苦苦哀求呢。”
我叹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半天的步子,轻声地道:“老太太是什么意见?”
徐子琪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地道:“老太太倒没说什么,只是求对方不要闹下去了,怕把儿子的乌纱帽搞掉了。”
我沉吟着道:“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业堂确实很难过关,就算能保住帽子,再想提拔也难了,不过我要是业堂,宁可不当官,也绝不离婚。”
徐子琪收起了棋盘,轻声叹息着道:“那个女孩也真是的,要真心喜欢人家,何必死缠烂打,我要是她,绝对不闹事。”
我皱着眉头瞄了她一眼,笑着打趣道:“子琪姐,你该不是想给老崔戴绿帽子吧,想要红杏出墙?”
徐子琪咯咯笑道:“没有,怎么会呢,我就是那么一说,过过嘴瘾罢了。”
我拍了拍大腿,笑着说道:“没有就好,现在都够乱的了,你们两口子可别跟着凑热闹。”
徐子琪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起身,走到窗前,微微摇头道:“那还真不好说呢,雪玲要是真离了婚,那死鬼估计也会动心,不过还好,省城的项目再过一段时间也快跑下来了,到时候他在那边忙起来,就顾不上陵台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