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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凡东微微一怔,瞄着画上的几位省委领导,笑着摇了摇头,摆手道:“叶书记,你误会了,我是不会以势压人的,在官场最忌讳拿上面的人来要挟,这个规矩我齐某人还是懂的,我们今天只谈交情,不谈生意。”
我冷冷一笑,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茶水,就笑着说道:“没关系,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不怕压,我想在陵台干点实事,如果齐总能有远见之明,那大家可以在一起合作双赢,你们发财,陵台县的经济发展也能提速,这是大好事,要是总想着钻空子,占便宜,大家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齐总很忙,我也很忙,只谈交情是不可能的,我今天过来,就是谈生意来的,投资的事情谈不拢,我扭头就走,就不耽误齐总的时间了。”
齐凡东摆了摆手,走到一排书架边上,摸起一副卷轴,缓缓地走了回来,笑着坐下,将卷轴递到我的手里,轻声地道:“叶书记,你别急,生意的事情先放一放,周末嘛,放松一下,我可是上了岁数的人了,总是忙生意,身体会吃不消的,前段时间得了一幅画,请叶书记鉴赏一下。”
我接过画轴,徐徐打开,却见是一副水墨山水画,构图大势逼人,笔墨法度严谨,意境清远高旷,颇有大家风范。
我低头看了下落款,见到‘晚楼’二字,就笑着道:“果然是好画,这般大气,原来是顾老的作品,齐总倒是有手段,顾老现在的作品很是走俏,只可惜他近年来身体欠佳,已经很少动笔作画了。”
齐凡东笑着道:“叶书记,顾老不见得真是身体不佳,画家的画从来都是越少越值钱,多了就不珍贵了,自从顾老宣布封笔后,他的画价连续走高,那幅最出名的《玉壶关山月》,在香港苏富比春拍出三百八十万的高价,在我看来,这也是一种很聪明的商业行为。”
我笑了笑,没有吭声,目光流连在奇石怪树水墨云烟之间,确实有种心旷神怡之感,顾老曾任过江大的客座教授,在江大图书馆里,也收藏着他的一幅作品,只是平时很少向外展出,只有重要客人来访时,才会挂出来,也是当成宝贝一样珍藏,只是我倒没有想到,他的画竟然会有这样值钱,看来国画虽比不上油画通行,但还是极有市场价值的。
齐凡东摸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顾老是江州书画艺术界的泰斗,他的画向来都很难求,我有幸通过朋友,从他那里求了这幅早年的作品,据说收藏价值很高,叶书记要是喜欢,就借花献佛,送给你好了。”
我摇了摇头,把画卷缓缓合上,送到他手里,喟然叹息着道:“齐总,为了每天都能睡个安稳觉,你就不要给我再出难题了,你要真是一掷千金的豪爽,就在陵台县建两所希望小学吧,最后那次谈判达成的协议,我再退一步,给你们让些政策出来,这已经是底线了,不能再松口子了。”
齐凡东摸着下颌注视我良久,点了点头道:“叶书记,你是个好官,这样吧,就按照万朝阳给出的协议来签合同,我给陵台县修建两个希望小学,此外,每年拿出三十万来,作为一笔特殊资金,支持你们陵台县搞基础建设,怎么样?”
我笑了笑,微一摆手道:“齐总,那我们就没有办法谈下去了,恕我有事,不能相陪。”
说完后,我站起身子,缓缓向门外走去,齐凡东叹了一口气,从后面追了出去,苦笑着道:“叶书记,请留步,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办,但明年三月份一定要开工建设,不能延误,外方催得很急,公司这边压力很大。”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递过手去,笑着道:“齐总,那真是太好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齐凡东无奈地握了手,叹着气道:“叶书记,不妨把实话告诉你,本来我是打算派人再到其他地方去转转,但外方执意不肯,只好向你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