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边锋不由得有些后悔,怎么会有些轻慢这位年轻得太过份了的县长。
虽说武装部是受双重领导,但是谁都知道,军事部门历来是游离于地方之外,就算是县委书记兼任武装部第一政委,但那不过是名义上的东西,真正决定自己这几个人命运的那都是上头,是军分区乃至省军区。
这位叶县长怎么会和晋政委拉上线,而且看样子似乎还十分投缘,这位蒋书记也是个厉害角色,多半就是他帮助牵线。
席间汤浓水滚间,一条条剖好的鱼被切成一块块送上来,放入锅中似乎都还要挣扎翻滚一下,溅起阵阵油汤。
晋如峰平时已经不怎么喝酒了,但今天还是破例端起了酒杯,虽然只是三杯,但是足以凸显他的心意。寻常情况下,边锋可知道,晋政委早就给他自己定了一个规矩,每顿只喝一杯,这端三杯的景况,已经鲜有一见了。
一直到把蒋玉康和晋如峰送走,我和边锋才会意的交换了一下眼色,道:“边政委,看样子晋政委是不是要动了?”
“嘿嘿!叶县长你消息也挺灵啊。”边锋眼睛一亮,一边接过我递过来的烟,一边替我点燃烟。
“晋政委前途远大啊,听说军区那边对他很看好啊。”我点燃烟,吸了一口,淡蓝色的烟雾和暗红色的烟头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诡秘。
边锋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晋政委兢兢业业,咱们淮鞍几个县武装部条件改善不小,他出了大力,他能上,那也是我们淮鞍这边的光荣不是?至少也证明,咱们淮鞍这边的工作做得好啊。”
“那倒也是。”
我笑了笑,道:“要想干事儿,你才能干得了事儿,要不你怎么能让上边知道,你能干事儿呢?”
边锋的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若有所思的道:“叶县长说得对,是要做事儿才行。”
我仔细的察看着河岸边的拆迁工作。
这一片河岸显得斑驳陆离,破烂的平房倚河而建,堪称陵台县城的贫民窟,溪流濒临这一片的水域,也明显显得污浊许多。
很显然,历史形成的老城区在这一片根本就没有设计解决生活污水问题,所以汇入下水道之后,径直排往桂溪中。
最初的设想并不是从这一片穿过,因为考虑到拆迁量太大,所以很多人倾向于另一个方案,那就是从县城北端跨河而过,那样拆迁量小,工作难度也要小得多,但缺点就是,稍稍偏离了县城中心,而且河对岸的地形状况也不是很好,但是相比于拆迁所需要的花费来说,这些缺憾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但是我在视察了县城主城区,被誉为陵台县贫民窟的这一片之后,断然决定放弃立项中的那个方案,选择原来那个已经被预定放弃的方案,这在县里立即又引发了一场巨大的争论。
这一次就连县政府办公会上。我也遭到了来自包括曹渊、苗月华以及汪明熹的坚决反对,除了黄铁臣给予了我坚决支持外,韦飚和辛存焕都罕有的保持了沉默。
我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意见竟然遭到了如此强烈的反对,这让我有点大惑不解。
不错,穿越老城区的确会增加工作难度,而且也会增加拆迁费用,但是我也给大家算过一笔帐,老城区的改造是迟早的事情,与其等到几年后再来重新规划、重新建设,还不如现在就一次性解决。
而且,穿越老城区的这道大桥,将陵台县城中心与东岸地带联系起来,必将极大的改善陵台县城形象,而通过两.岸土地增值情况,完全可以抵消拆迁费用的增加,但是,为什么这些人都如此坚决的反对这一点呢?
“老韦,我不相信你们会看不到这一点!你看,这一片老城区的情况,老百姓生活的状况和环境,相信你也听到了刚才老百姓的诉苦,内涝,排水不畅,卫生条件极差,危房处处,一旦刮风下雨,随时可能出现倒塌事故,那是要出人命大事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的老百姓凭什么就应该生活在这样简陋破败的环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