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一下,一边挥手示意马本贵坐下,一边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嘿嘿!我老马消息可是比谁都灵通,往县委大院里走一圈,啥消息都漏不过咱这耳朵。”
马本贵斜着屁股坐在沙发里,神神秘秘的道:“叶县长,我看这一次,县里那几个头子是故意给你抖包袱呢,你得马上去找邹书记反映,你分管的都是一些啥啊。”
“怎么了?”我倒是真感兴趣起来,这马本贵看样子还真有点古道热肠的味道。
“你想想,分管工业、交通和招商引资还有科技,这是啥活儿啊?要放在省里边,那再怎么也得是个像样的来管吧,可在咱们这淮鞍、这陵台,那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马本贵诡秘的笑了起来,道:“那就是在糊弄你,把你往边上扔呢。
“哦?有这种说法?”我不动声色的问道。
“呵呵!叶县长,咱们陵台情况你还不知道,工业,说得好听,有啥工业?是县里那个改名叫农机厂的铁器社呢,还是那个现在发工资都困难的木材加工厂?要不就是那个快要咽气、却咽不下去的县建筑公司?”
马本贵笑起来的形象很猥琐,道:“这屁点大的几个破落企业,也能叫工业?交通,咱们陵台的交通状况,算得上是全淮鞍最糟糕的了吧,您是交通厅里来的,这一块你怕是跑不掉,咱就不说了,招商引资也差不多,咱这边有啥东西值得人家眼巴巴的跑来,往你这儿扔钱?科技,!咱就不知道,咱们陵台还需要啥科技。”
马本贵的言语听得我很是不悦,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谁派来故意挑起矛盾的,但是想一想也不像,自己也不是傻瓜,凭他这几句话自己就能相信什么,何况,这也是县里常委会定下来的分工,自己纵然是心里不舒服,也不可能在这初来乍到的时候就去干个什么,这又有何意义?
“老马,咱们这陵台情况这么差,难道说前几年就没有什么变化不成?你把咱们县里领导,嗯!是不是看得太那个了一点?”我假装随意的问道。
“那也不是,要说县里边领导都没本事也不对,至少您的前任,田县长就还是有点本事的。”我的话显然戳在了马本贵的要害上,让他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犹豫了好一阵,才吞吞吐吐的道。
“哦!我到淮鞍这边来,已经听了不少人说这位田县长了,可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也不知道这个田县长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就会这么多人说起他呢?”
我真的对这位被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传奇县长很感兴趣,也很想了解这个田玉和的真实情况。
“嘿嘿!这个……叶县长,这事儿一时间还真难说清楚,您才来,多待一段时间,慢慢就知道了,好了,我不打扰您了,叶县长,您好生休息吧,待会儿就该开饭了。”马本贵也觉得自己再在这儿坐下去只怕就真的有点烫屁股了,赶紧站起身来想走。
“老马,离吃饭时间还早,我就想听听你知道的田县长的事儿。”我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漠,桌案上的那包中华也落在我手中,抽出一支,慢慢点燃。
仿佛是被我这一句话狠狠抽了一鞭子似的,马本贵原本已经踏出一步的身体,有些艰辛的扭转来,脸上神情也变得有些苦涩,磨叽的道:“叶县长,您这不是在故意害我么?若是让别人知道我在您面前乱嚼舌头,那我还能在这县委招待所里混么?”
“老马,你会在县委招待所里混得好好的,也许日后还会混得更好,这是我说的,你记住。”
我淡淡的一摆手,道:“至于嚼舌头这种说法,你不觉得好笑么?我找你了解情况,还需要向谁请示不成?或者你对你手底下那帮小姑娘没有信心,担心她们会去说什么?”
被我有些强势的话语震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前接触的我,那种和善可亲的面貌似乎一下子都消失无踪,马本贵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喉结处一阵蠕动,喏喏的道:“叶县长,我真没啥说的,其实我也不了解啥情况,我……”
“好了,老马,如果你真的啥也不了解,那你可以走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烟柱从鼻腔中缓缓喷出,缓缓地道:“但是记住,以后你就不必在我面前说任何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