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有房子居住,所以就只把这套房空闲在那儿,因为离单位近,所以中午有时候懒得折腾,偶尔会去那里小憩一会儿。
自打调到交通厅之后,我只回过青阳家里两趟,而宋嘉琪更是几乎没有归过家,所以文英阿姨和宋叔叔没事就会念叨。
临近春节,整个农机厂都弥漫着一种焦灼浮噪的气息,还有一个星期就过年了,几个收款回来的职工都没有带回来多少现金,大多是一些虚无飘渺的许诺,要不就是一车车对于职工们来说毫无意义的劣质百货。
这种感觉,在我回到厂里时,感受就更深了。
文英阿姨老两口虽然对厂里的经营状况忧心忡忡,但是我这个儿子回来,还是让老两口心情好了许多,想一想我现在也算是事业小有成就,两口子心中也就宽慰了许多。
“庆泉,听建伟他们说,农机厂和穆总他们搞的建筑公司挺红火,但是为啥这老农机厂就不行了呢?”宋建国和我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的对我诉苦道。
我笑了笑,转头四下打量了一番,坐在家里老旧的沙发上,是没有办公室里沙发舒服,但是要给家里换一些新家具的愿望,却被宋建国坚决的制止了,我理解宋叔叔的心情,就在厂里同事们都在为生存而担心时,家里换新家具肯定会引来不少非议。
“宋叔,厂里半停产那是正常现象,一过三月厂里就要进入全面恢复生产,过了五月那就得加班加点的生产,哪家企业不是这样,都有淡旺季之分嘛!”
我了解宋建国对于农机厂的感情,就没有选择直接说,而是打着擦边球,有点顾左右而言其他。
说完,我随手递给宋叔叔一包中华香烟,看见宋建国皱起的眉头,自己就觉得有些失策,在宋建国眼中,红塔山已经属于是奢侈品了,抽中华烟,那完全就是在烧钱。
宋建国的确有些心痛,听说这种烟要几十块一包,这不是把人民币裹成卷儿来烧么?但是看到儿子漫不经心的眼神,他也知道自己实在跟不上时代了,默默地撕开外面的塑料薄膜和锡箔纸,拿出一支点燃,这都快过年了,他也不想扫了自己儿子的兴。
“韩建伟和汪昌全他们也有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听说他们在穆总那边做的不错?”宋建国没话找话道。
“还行,现在是房地产行业的上升期,只要老老实实的做,想赚点钱,的确不难。”
我点了点头,道:“前阵子,我让他们两个挤出一点时间,上了个培训班,这样可以提高他们的素质,也有助于以后他们加强对企业的管理。”
我口中一套套的术语让宋建国不由得感慨万分,曾几何时,这个经常被自己教训得四处乱窜的义子,现在也可以在自己面前以一种师长的姿态来为自己解惑了。
我也注意到宋叔叔近期似乎显得老迈了许多,尤其是这一年时间里,像是老得更快了些,很显然,农机厂里的不景气状况,对于宋建国心情上的打击是主要原因。
“宋叔,农机行业不景气也是大势所趋,随着国家产业政策的调整,一些新兴产业逐渐红火起来,而另一些企业也就会逐渐退出,你要看开一点,你都五十好几的人了,不必太操心这些事情,何况现在国家也是在蒸蒸日上,一个企业的兴衰,对于国家来说,也是发展中再正常不过的过程而已。”
“我也知道这道理,但是看着厂里这么多老伙计们,都这样愁眉苦脸的,心情怎么看得开?”
宋建国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我们家有你在机关里工作,现在嘉琪虽然离家远了一点,但是她干的也不错,也算是走上了正轨,但是看看厂里其他老职工家里,很多人一家老小都在厂里,这样一直拖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
“企业兴衰正常,但是企业职工面临的现实困难,政府也是会想办法来帮助解决的,这是政府的责任。”
我宽慰着自己父亲,道:“宋叔,看样子厂里一时半刻也不可能大规模恢复生产了,不如你和阿姨搬到市里住吧,我现在在玉州和青阳都有房子空着,你们二老干脆搬过去,这一把年龄的了,也该好好养养身体,享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