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店主开口就要二十五万,几番讨价还价,最后敲定了价格,以十八万元成交。
尚庭松身上没有带够现金,就让我在店里守着,他带上存折,去附近的银行取款,我怕路上不安全,赶忙跟了出去,小声地道:“尚市长,还是一起去吧,小心被人盯上。”
“不用,你把瓶子盯住了就好,这件宝贝,店主看走了眼,至少应该值这个数!”尚庭松压低声音,又抬手比划了一下,示意瓶子价值五十万以上。
见这位平时庄严肃穆的尚大市长,此时居然露出奸商般的笑容,我也觉得有趣,就笑着道:“那好,尚市长,您快去快回,我就在这里守着,把宝贝给您看好。”
“看住了啊,出了差错,唯你是问!”尚庭松又叮嘱了我一句,就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不禁也有些感慨,连给老领导送礼的事情都不避讳,无疑证明,尚庭松已经把自己视为绝对心腹了,这份信任着实难得,令人感动。
回到屋子里,我拉了椅子坐下,望着柜台后干瘦的老头,有些同情对方,就轻声地道:“老先生,现在生意好做吧?”
老头拿起抹布,擦着柜台上的几件瓷器,摇着头道:“不太好,现在假货泛滥成灾,真的古玩反而卖不出去,我们家也算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宁可赔了生意,也不愿砸了牌子。”
我点了点头,钦佩地道:“老先生有见识,只要抱定这个观念,赚钱是早晚的事情。”
老头笑了一下,抬眼打量着我,轻声地道:“小伙子,刚才那位是当官的吧,看起来很有派头。”
我微微一笑,摇着头道:“不是,我们也是经商的。”
老头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道:“不可能,经商的买这些东西的也有,但还是送给当官的多,刚才那位来头不小,气场很足,起码是副厅级以上的干部。”
“呃!……”
我哑然失笑,轻声地问道:“老先生倒是天生慧眼,那您给看看,我是什么级别的?”
老头哼了一声,眯着眼睛道:“你这么年轻,哪能当上领导,不过是个司机罢了。”
我笑了笑,也没有反驳,随手拿起件寿山石雕成的龙凤呈祥摆件,在手里把玩着,暗自思忖:“那位老领导已经退休了,尚庭松还是肯花大价钱送礼,可见此人能量不小,可从青阳这县级市走出去的干部,很少有在省里干出什么名堂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正寻思着,门外忽然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望着柜台后的干瘦老头,咧嘴一笑,点头哈腰地道:“张老板,给您带了点货,麻烦您给瞅瞅。”
老头点了点头,声音淡漠地道:“拿来看看吧。”
中年汉子把背包解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掏出几个青花瓷器,一样样地摆在桌面上,随即搓着手,满脸期待地道:“前段时间,听说有人在工地施工,刨出了不少宝贝,就急忙跑过去,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去晚了,好东西都被抢光了,就捞到这几样瓷器。”
老头戴上老花镜,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放大镜,对着对着几个瓷器照了一会儿,就摇着头道:“假的,肯定是假的,老六啊,你让人给蒙了,这些都是建国以后的仿制品,不值几个钱。”
中年汉子的脸顿时黑了下来,结结巴巴地道:“张老板,没有弄错吧,您再仔细瞧瞧,底下好像还写着年号呢,说是康熙年间的珍品,这几样东西,可是花了我三千多块呢,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不用了,我说它是假的,它就真不了!”老头摆了摆手,摘下老花镜,语气低沉地道:“做工倒是挺精细的,可惜都是赝品,加起来也不值三百块,老六,你这次可亏大了,以后要小心一些,别再又上当受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