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道:“他是老马,马学保,是开发区管委会的老人。我呢,是从劳动局调来的,来这边还不到两年。”
我点了点头,走到马学保的桌边,从衣兜里掏出准备好的香烟,客气地问道:“马老师,吸烟吗?”
“不吸。”马学保摆了摆手,把报纸放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盯着我,轻声的道:“会下象棋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会一点,不过,下的不好。”
“没关系,我可以让你一个马。”马学保弯下腰,从墙角拿出棋盘,摆在办公桌上,笑着道:“坐吧,咱俩杀几盘。”
我有些哭笑不得,轻声的道:“上班时间下棋,不太好吧?”
马学保把棋子摆上,慢吞吞地道:“没事儿,领导们平时很少下楼,一个月都见不着几面,咱们这里生活还是很滋润的,只要不闹事,没有人会管你。”
我不好拒绝,就拉了椅子坐下,也把棋子一枚枚地摆上,微笑着道:“怎么,咱们开发区管委会这边,工作一直都很清闲吗?”
“那当然了。”
马学保的目光,从厚厚的镜片里射出,落在我的脸上,轻声的道:“咱们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有足够的时间,所以,你要多培养点爱好,不然,会觉得度日如年的。”
我微微皱眉,不解地道:“前段时间,青阳的报纸上成天都在报道,说咱们开发区这里招商引资的工作开展得如火如荼,怎么会这样清闲?”
马学保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焦黄的牙齿,摇头道:“报纸上当然要那么写了,每天唱赞歌,鼓干劲,那是他们的工作,如果不捡好听的写,上面追究下来,报社领导要担责任的。”
我也笑了,轻声问道:“婉股长出去了?”
马学保点了点头,把棋盘中的炮拉到中间,沉声道:“小婉去市政府送材料,估计下午才回来。”
我跳了步马,继续问道:“马老师,好像咱们单位的人不多啊?”
马学保笑了笑,摇头道:“怎么不多,编制早就超了,很多人平时都不过来,当然看不到了,到发工资的时候,就能见着面了。”
我皱起眉头,好奇地道:“他们不来上班,领导不管吗?”
“管那个干什么?”
马学保拱了步卒,又拿起大茶缸,喝了口水,笑着道:“人少清净,多了乱哄哄的,经常为些个小事吵个不停,反倒不好管理。”
我微微皱眉,沉吟道:“可这个样子,工作怎么抓啊?”
马学保扶了下眼镜,嘿嘿地笑了起来,反问道:“有啥可抓的?”
我斟酌着字句,语气凝重地道:“开发区的招商引资工作,事关全市经济的发展大计,非常重要,以咱们现在这样的情况,能完成任务吗?”
马学保笑了笑,不以为然地道:“那是领导操心的事情,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要做的就是安分守己,别调皮捣蛋,不给领导们上眼药,那就很好了。”
我苦笑着轻轻摇头,摆弄着棋子道:“马老师,看来咱俩的观念不一样。”
马学保摸起炮,重重地敲过去,抽掉了我的一个车,丢到旁边,老气横秋地道:“那是你太年轻,没有经验。没事儿,等你在这单位干久了,观念自然就扭转过来了。”
我忽然想笑,可又笑不过来,就摇了摇头,轻声的道:“不成,我这人闲不住,要是成天混日子,那会闷出病来的。”
马学保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盯着棋盘,淡淡地道:“没事儿,不愿意在单位闷着,可以出去做点买卖,捞点外快,你还年轻,应该想办法多赚点钱,将来好娶个俊俏媳妇。”
我摸着鼻子,微笑着道:“那可是不务正业了。”
马学保笑了,摇头道:“这栋楼里有几个务正业的?就连咱们的孟大局长,心思也不在单位,人家在外面开了木材厂,生意很红火,现在富得流油,再过两年,就要退休回家当大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