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看向叶秋雯,看到她眼睛里没有半点虚意,也就懒得管他们之间的破事了。这两人天荒地老地锁在一起挺好的,让他们不离不弃感天动地去吧。
所以她微笑起来说:“麻烦你们不买东西就让开,谢谢。”
结果叶秋雯像脚底下沾了胶水一样,站着动也不动。她觉得阮溪这样是怕她了,因为她身边有个永远视她若珍宝的陆远征,所以她又问:“这个是你对象?”
阮溪懒得理她,“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没有男人活不下去。”
叶秋雯又笑起来了,“不是吗?我看你是不好意思承认吧,许灼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啊?我还以为你会把他钓到手呢,结果还不是跟个小流氓在一起。”
听到这话谢东洋立马就不乐意了,瞪起眼就骂:“你他妈的,你说谁是小流氓呢?老子正经北京城市户口,有房子有工作……”
顿一下强行补一句:“还有钱!”
叶秋雯看向他不屑地嗤笑一下,“有工作有钱还在这里摆地摊?”
这句话有点绝杀的味道,直接把谢东洋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年头可不就是这样,正经人谁出来摆地摊啊?
然后正在谢东洋噎着说不出话的时候,忽又听到一声清嗓子的声音。
阮溪先转过头去看,看到清嗓子的人时,瞬间又愣住眨了眨眼。
许……灼?
说曹操曹操到?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
大栅栏大重逢?
看阮溪愣神,叶秋雯和陆远征也转过头去看。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人是许灼,叶秋雯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个彻底,连呼吸也一下子堵在了胸口。
刚说出去的话,转头就被打脸了。
***
因为当了两年兵,许灼看起来比以前硬朗了很多。
在几个人的目光中,他走到阮溪的缝纫机旁边,站定了说:“这么巧。”
陆远征和许灼也有两年没见了,忙打招呼道:“是挺巧的,你也来北京了?”
许灼应声:“对,过来念个大学,参加高级培训,高级扫盲。”
说完又问陆远征:“你呢?”
陆远征道:“我是去年夏天考过来的。”
难得在这里碰上,他又约许灼:“晚上有空吗?要不一起吃个饭?”
许灼直接转头问阮溪:“去不去?”
阮溪微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忙说:“没时间,我不去。”
许灼这便又看向陆远征,“那我也没空,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陆远征:“……”
他犹豫一下说:“那就再约吧。”
话说到这里气氛突然有点尴尬起来了,陆远征自然也没再站着。他伸手拉了叶秋雯一下,又对许灼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啊,你们忙吧。”
说完便拉着叶秋雯走了。
一直走出大栅栏,叶秋雯脸上的表情还垮着。
心里堵着的那口气呼不出来,她又不好在陆远征面前不顾形象发作,便忍着。
忍一会她忽又想起一些旧事来,心底蹭蹭冒冷气,心跳控制不住加速,手指也下意识捏到一起。
趁指尖还没凉透,她看向陆远征说:“我们走吧。”
惹不起她躲得起,以后还是别再见了。
***
许灼站在缝纫机旁边看着陆远征和叶秋雯走远,然后收回目光来看向阮溪,看了片刻开口说:“你好像还没跟我打招呼吧?”
阮溪看着他眨眨眼,笑起来道:“首长你好,又见面了,果然很有缘。”
许灼忍不住也笑出来,“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呢。”
阮溪说:“是你出现的太突然了,我没反应过来。”
这边谢东洋伸手收了阮溪面前的面碗,看许灼看向了自己,他忙自报家门道:“首长,我是阮溪生意上的搭档,我得把面碗给人送回去,你们聊。”
说完他便抱着面碗走了,留了阮溪和许灼在摊位前。
阮溪起身,把旁边给客人坐的凳子搬过来,放到许灼面前,“首长,您坐。”
许灼:“……”
阮溪一本正经的,坐下来看着他又问:“首长,您怎么会在这里?”
许灼重重地清两下嗓子,“咱能别叫首长,别说您吗?”
阮溪果断冲他点头,“好。”
许灼这便说:“学校难得放人,有空就出来到处转转,这里不是最热闹的嘛?在那边吃完饭出来刚走几步就看到你了,让别的同学自己逛去了。”
说完他又问阮溪:“你怎么在这里?还摆起摊来了?家里没给钱花?”
阮溪摇头道:“当然不是,我考上大学来这里读书的,手里有钱,课余时间没什么事,所以就弄点生意来做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许灼好奇问她:“你考的哪个大学?”
提起这个必然自豪,阮溪看着他说:“北大。”
许灼听到这话微微一惊,抬手拍一下她的缝纫机,片刻道:“这么大的喜事,你都不让我知道。要不是今天在这里碰到你,还不知道你也在北京呢。”
阮溪胳膊叠起来放在缝纫机上,看着他:“我又不知道你去当兵的部队在哪里,没有具体地址,我怎么跟你说啊?小洁考了人大,也在北京。”
许灼瞪她:“我和陈卫东给你们写了信,你们没回,陈卫东都快得相思病了。”
阮溪看着他眨眨眼,“我们没有收到过你们的信,是不是地址写错了?”
许灼道:“地址肯定没有错,第一次你们没回,我们寄了第二次,再没回就没再寄了。想着你们大概是不想和我们再有什么牵扯,也就没再打扰你们了。”
阮溪还是看着他,片刻后脸上慢慢没了笑容,眼底渗冷,眸色一点点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