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家门不幸,家有悍妻,请行远兄恕罪”,这才哈着腰退了出来。
张巡砰的一声踢上房门,挥手便砸烂一个青花瓷。
“百晓生!看我不扒下你的皮来!”
·
皇城司里。
傅九衢正在和卫矛说话。
今日又有人在樊楼买的酒坛里发现了死者碎块,拿到开封府,几个仵作将尸块拼拼凑凑,对究竟有多少个死者,起了争论。
有说不止十个的。
有说只有十个的。
而这些死者都是江湖混子,大多数人都与家中不睦,常年混迹在外,家里人也说不清他们居何处,睡何处,有的人死了,也找不到人收尸……
蔡祁进门,卫矛正说到玄乎处。
“郡王,您看要不要咱们皇城司把案子接过来再查?那个吕大人也是奇了怪了,不找凶手,却在满汴京寻找一个叫什么江湖密探百晓生的人……”
蔡祁一怔。
“又是江湖百晓生?”
卫矛听到声音,回头朝他施礼。
蔡祁还礼,望向傅九衢。
“我去过张府了。”
傅九衢坐在一张乌木交椅上,正拿了鱼食在喂瓷缸里的鱼。两只小红鱼不到二指大,长着斑琅的花纹,他看得十分得趣。
闻言,懒洋洋地摆摆手,示意卫矛先退下去,眼皮都没有抬起,淡淡地道:
“说吧。”
蔡祁知道傅九衢对他有意见。
那日樊楼门口,傅九衢本可以看清马车上的嫌疑人,只因他突然出现,大叫他的名字,这才坏了傅九衢的事。
蔡祁一来为此愧疚。
二来因为自己那点家事被人指点,自觉在傅九衢面前抬不起头。
因此,他笑得那叫一个小意温柔。
“重楼,我知道你和行远不睦,但好歹兄弟一场,他的为人,你也了解……依我观察,此事应当与他无关。”
傅九衢哦一声,“是吗?”
蔡祁叹息,“他从未见过大公主,在樊楼出手相救以前,根本不识得,面对十个持械凶徒,他敢于出手,不正是因为他禀性良善,侠肝义胆吗?”
傅九衢抬眼,“你怎知他不识得大公主?”
蔡祁挠头,“他说的啊。”
傅九衢淡淡勾唇,“他识不识得不要紧。那天,跟大公主在一起的周忆柳,却是识得的。”
蔡祁微微一怔,“那周娘子不是你的人吗?难不成是她在从中作怪?”
傅九衢丢掉鱼食,起身一笑。
“待我回头问询一下江湖密探百晓生……”
蔡祁啊的一声,满脸惊恐。
“百晓生,原来是你的人?”
傅九衢想了想,严肃地皱眉,“算是吧?”
蔡祁哎哟一声,可怜巴巴地笑着跟上去,“那你能不能帮我向他求求情,别再给曹漪兰出什么馊主意了,这是要害死我了。”
傅九衢侧目,“什么?”
蔡祁张了张嘴巴,想大吐苦水。
可仔细一想,与曹漪兰那张契约上的什么,“如不肯和离,每日早晚须在娘子跟前点卯,一晚不得少于两次,每三日可休息一日”之类的约定实在丢人现眼,又说不出口。
但有一点,蔡祁被曹漪兰吓住了。
真和离?蔡祁没有想过,门都没有。
那曹漪兰那个性子,蔡祁不依她,又能如何?不过,还是有一点好处,曹漪兰和他订下契约后,整个性子转变了许多,不再每日跟他大吵大闹了,除了每天交功课着实有点累心累身,别的……也还好。
蔡祁叹口气,摇头。
“没,也没什么……总归,有机会你得让我见一见这尊大佛,我要好好膜拜膜拜,再求求他老人家,再别折腾我了……”
傅九衢哪知蔡祁经历了什么?
“我是想帮你,可惜……”
他叹一声。
“这尊大佛,我请不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