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两人几句话间,便来到了后方亮着灯火的厢房外。
夜惊堂从门口进去,便发现凝儿和三娘坐在茶榻两侧。
凝儿依旧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模样,在慢条斯理泡茶。
而三娘应该刚被叫醒,身上穿着鹅黄睡裙,在榻上柔雅侧坐,摆弄着眼下的各种刑具……
啪——
发现夜惊堂抱着女王爷进来,裴湘君脸色一红,迅速把装着刑具的盒子扣上,藏在了腰后,摆出端庄知性的模样:
<div class="contentadv"> “殿下,您也来啦?”
东方离人进屋发现三娘和凝儿,也愣了下连忙从夜惊堂怀里跳下来,恢复了昂首挺胸的霸气站姿,和视察民情似得左右打量:
“师尊和梵姑娘呢?”
“她们在屋里休息,要不我去叫她们……”
“不必,本王去请师尊过来,一起……嗯……喝茶聊聊。”
东方离人和三娘、凝儿并不是非常熟,师尊不在一起乱来太尴尬,当下自个出门,跑去了璇玑真人的房间。
夜惊堂本来想一起过去,但被笨笨眼神威胁回来了,当下只好进入屋里,笑道:
“我换件衣服,刚才淋雨,袍子有点潮。”
裴湘君脸色有点发红,站起身来,帮夜惊堂宽衣:
“待会要脱的,还换个什么?”
骆凝发现女王爷真被请过来了,就知道待会的事情,怕是羞于启齿难以入目,此时有点忐忑:
“就这么大点的床,你……要不我回客栈算了。”
三娘见凝儿打退堂鼓,自然不乐意,轻哼道:
“你不是一直窝里横吗?瞧见女王爷就怂了?被窝里无大小,把你收拾水儿的本事拿出来就是了……”
骆凝想想也觉得临阵逃脱,有失体面,当下端着茶杯默默思考,待会该怎么才能稳住夜惊堂第一个女人的地位。
结果清茶尚未入口,她就发现三娘把夜惊堂袍子褪了下来。
夜惊堂为了轻便,穿的不多,袍子褪下就是袒胸露臂,此时借着烛光,可见两侧肩膀上都扎着白色绷带。
三娘见此眼神一紧,蹙眉询问道:
“你刚才又受伤了?”
而骆凝则是坐直了些,起身来到夜惊堂跟前仔细打量,又摸了摸白色布料:
“这……你从哪儿弄来的?”
夜惊堂瞧见凝儿眼底的狐疑,就知道她想歪了连忙解释:
“刚才薛教主不是练功练错了吗,我拦着她,不小心崩裂了伤口,她把裙摆撕下来给我包扎,别误会。”
骆凝倒是不想误会,但她但凡见过的漂亮女子,最后都跑进家门来打团了,怎么可能不担心白锦也随大流,来个夫妻共侍一夫。她想了想道:
“白锦性格率直,不会拐弯,你最好别招惹她,若是把她惹毛了,说卸你两条腿,这世上没人拉得住。”
“这我自然知道,我也没招惹她……”
三人正说话间,外面就响起了脚步。
东方离人走在最前,眼神有点古怪,但神色依旧维持着从容不迫的帝王仪态,走进屋里后,轻咳一声,自顾自在茶榻旁四平八稳就坐。
而后面,白衣如雪的璇玑真人,右手提着几个酒坛,左手则用力拉着青禾,边走边劝说:
“一起喝酒聊聊天罢了,又不做别的,你怂什么?”
梵青禾穿着薄纱睡裙,明显是被水儿从被窝里硬拉了起来,行走间能看到白净小腿。
此时她脸色涨红,几乎是被拉着往前滑行,单手掩着胸口道:
“我都说了我是大夫,你喝酒老把我拉着作甚?我不去……”
“走啦走啦……”
“我不!”
等走到门口,瞧见赤着上半身的夜惊堂出来,梵青禾脖子微微一缩,嗫嚅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惊堂很是照顾青禾的情绪,来到跟前,示意胳膊:
“刚才出门一趟,把伤口弄裂了,梵姑娘帮我重新包扎一下,大晚上还把你叫起来,实在麻烦了。”
梵青禾知道有妖女在,她今天就逃不过一劫,眼见夜惊堂给坡下,暗暗咬牙还是放弃了挣扎,低着头道:
“我……我就给你检查伤势,你注意分寸。”
“这不就对了。”
璇玑真人推着青禾进入房间,控场能力相当强,把酒坛放在了小案上,便吩咐道:
“凝儿,去把毯子取来,咱们来玩行酒令。三娘,有下酒的零嘴没有?干喝没意思……”
骆凝知道水儿也就嚣张这一下,待会来真的,就原形毕露了,也没对着来,起身取来三娘练瑜伽的毯子,铺在了地上。
三娘则取来了瓜果肉干等零食,邀请妹妹们在屋里落座:
“殿下,梵姑娘,过来坐下吧,屋子不大,将就一下……”
东方离人有师尊在前面打头阵,心里压力自然小很多,先把门窗关上,才在毯子端坐,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梵青禾给夜惊堂处理肩膀伤势。
很快,六个人便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围着坐下来,三娘帮忙倒酒,水儿则取出了签筒,兴致勃勃道:
“谁先来?”
骆凝还以为玩的是今天酒桌上那种擦边的,故意坐在了水儿上家,此时非常勇猛,直接拿过了签筒:
“我先,嗯……嗯?”
骆凝正准备摇签,就发现几十只木签上,写的全是不堪入目的东西,几乎把侠女泪招式写完了,甚至还有自创的招式……
?
骆凝清冷表情一僵,转头望向水儿:
“你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璇玑真人微微耸肩:“这可不是我写的,是离人弄得,你要骂骂她。”
“咳~”
东方离人眼神稍显尴尬,目不转睛盯着青禾的手,好似什么都没听见。
裴湘君见凝儿脸色涨红,也起了好奇心,凑到跟前打量,结果就是开了眼界,不确定道:
“还能这么玩?”
骆凝把签筒递给三娘:
“你先吧,你是东道主。”
?
裴湘君听见这话自然不乐意了,就这上面写的东西,她要是当出头鸟,抽到个过火的,那不得当场没脸见人。
裴湘君想把签筒推回去,但凝儿肯定不敢接,她们俩互相挖坑,也不符合当前形势,想了想便看向隔岸观火的璇玑真人:
“水儿,你起的头,怎么也得先热个场吧?不然大家都放不开,怎么玩?”
璇玑真人正在看凝儿笑话,见三娘把矛头转向她,无所谓道:
“意思是我先摇签?”
三娘可不笨,知道水儿战力低下,但酒量好,最开始肯定全选罚酒,对此摇头道:
“是热场,就是表演个节目,让我们看看,好放开些。你以前给凝儿刻了个‘出入平安’,凝儿一直没用上,要不自己戴上,让我们开开眼?”
骆凝听见这话,觉得三娘果真有大妇气度,点头应和道:
“没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亲手做的,自己先试了再说。”
梵青禾本来在闷头疗伤,见三娘凝儿合起来收拾妖女,也来了精神,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刑法,还是配合道:
“对呀,你先来试试,别光拱火。”
东方离人就不用说了,好奇已久,也开口道:
“师尊你就试试吧,我看书上写的也不难。”
“……?”
向来风轻云淡的璇玑真人,进门就被四人联手围剿,也是有点懵了,眨了眨眸子:
“你们合伙对付我作甚?要是嫌弃我,我出去就是了……”
骆凝眼见水儿想跑,岂会乐意,直接就把水儿摁住,三娘也挪了过去帮忙脱裙子:
“玩不起是吧?”
而梵青禾瞧见妖女翻船,连包扎都放在了一边,也跑到跟前摁住肩膀:
“你跑什么?以前欺负人的胆量呢?”
东方离人倒是很孝顺,没有对师父下手,只是在旁边好奇看着。
夜惊堂见几人打闹起来了,自然也没在旁边坐着当闷葫芦,来到跟前:
“早都和你说了别树敌太多,你看现在弄得……”
璇玑真人被围剿,再好的心智此时也有点慌了,脸色发红道:
“夜惊堂,你也欺负我是吧?你信不信……呜”
话没说完,就被凝儿把嘴捂住了。
三娘解开白裙,发现牡丹花的图案,还挑了挑眉毛:
“哟~打扮的挺漂亮,明明有备而来,还这么扭捏?”
东方离人发现自己的杰作,稍微凑近了些,插话道:
“这是本王用梵姑娘调配的花蜜画的,梵姑娘说是甜的。”
梵青禾帮忙弄这个,就是为了收拾妖女,此时很直接道:
“夜惊堂,你要不尝尝?”
“呵呵,是吗……”
……
璇玑真人桃花眸睁大了几分,这次是彻底被折腾怂了,想要扭头求饶叫姐姐,但被凝儿捂着说不出话来,尚未挣扎两下,便柳眉轻锁脚背弓起,闷闷发出一声:
“呜~……”
沙沙沙~
窗外细雨绵绵,灯火通明的屋子门窗紧闭,时而传出欢声笑语,而庭院中的花儿也在风雨之间无声绽放,给今年的初春染上了第一抹色彩……
——
龙起梁川势莫当,风云际会入天琅。
山川自此归王气,独向关山定西疆。
第八卷:云起龙骧(完)
第九卷:鱼游沸鼎。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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