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二十五年,帝崩。
新帝即位,改年号为元和。
贞元帝耕耘二十余载,大唐国富民强,迎来了天宝年之后的又一个顶峰。
先帝临终时留下了一批肱骨臣子,大唐的行舟将于何处,却又落在了掌舵人的手中。
……
元和六年,四月。
绛州,龙门
文中书院。
这是大唐开国时的圣贤王演所立的书院,传承至今已有二百余载。
其间绛州王氏兴衰更迭,可这文中书院却一直保留下来,并且一直秉承着“能者居之”的准则,培养出大量的进士与臣子,在天下享有盛名。
李常笑数年前闲暇,索性告别了柳家兄弟,来到这王演留下的传承之地。
当年河汾之学的余晖不再,李常笑正好修行儒道,是以打算拾故人的牙慧,一观他们毕生所追求的“三教合一”,究竟是何等壮观景象。
他如今接任这文中书院的山长之位,负有教书育人之责,同样也能够发掘寒门子弟来书院深造。
这日,文中书院又迎来两个童子。
其中一位姓李,名义山,其祖上与大唐皇室的李氏一家,同样来自凉州。
李义山幼时丧父,本是随母在荥阳家中,被李常笑亲自带了过来。
至于另一位,其名温钟馗,其祖上与文中书院有过渊源。
他的先祖温大临是王演的亲传弟子,以香火情而言,收容温钟馗乃是应有之义。
虽说温钟馗的相貌丑陋,在拜入书院的过程中受到不少阻力,但李常笑最终还是连同绛州王氏的后人一起,硬是收下了温钟馗。
李常笑给二人落座,视线扫过下方。
“这晚唐的三杰被我凑足了两位,可惜还差一位京兆杜氏的,奈何人家自带家世。”
想到这,李常笑不由摇了摇头。
他当然也想过要将“小诗圣”也收入麾下,只可惜对方虽同是京兆杜氏,奈何与杜子美家的一支迥然不同。
“小诗圣”的祖父是刚卸任不久的宰相杜君卿,对当今宰相韩退之还有几分香火情,足以预见“小诗圣”未来仕途必然一马平川!
李常笑接任山长之位后,也曾登门招收门生,可惜被拒绝了,这是李常笑纵横大唐一朝以来,第一次受挫。
“幸亏我还发现了一颗明珠,若是栽培得当,又能发扬我与王演的衣钵。”
想到这,李常笑的视线看向下方的一位少年。
那少年穿着一袭布衣,气质不凡,这朴素的衣着硬是让他穿出了几分仙气飘飘的味道。
……
今日的课业结束之后,李常笑将这位少年独自留下。
少年姓陈,名嵩伯,是李常笑寻访鄱阳湖的时候找到的。
陈嵩伯孤身一人来到这龙门求学,见到李常笑自然觉得分外亲切。
左右无人,自然也宽松了几分。
“嵩伯,可能适应这学院的氛围?”李常笑一脸关切。
闻言,陈嵩伯老实点头:“同窗待我亲厚,先生教授的课业也并不难懂。只是,弟子好像无意在此。”
“弟子想请先生赐下星象之法。”
星象之法,顾名思义就是天文的范畴。
李常笑昔日闲暇时,倒也没少涉猎过这些方面,但是要他让这难得的“苗子”转修天文,对李常笑而言也是一种浪费。
他先是沉默了一瞬,脑子里飞速闪过念头。
终于,李常笑盯着面前的小子,脑海里终于有了定计。
他拉着陈嵩伯坐下,首先问了一句:“你可知形象之学的类目。”
“学生知道,”陈嵩伯点点头:“分门类,是为日月与五星。”
“这话其实并不完全。”李常笑出言纠正,缓缓开口:“当年的楼观派祖师,尹喜,其精通观星之术,可称作观星之祖,但他同样也是道家之祖。”
闻言,陈嵩伯面露狐疑,不确定道:“先生的意思,弟子还要先学道。”
“不只是道,还有佛与儒。”李常笑继续忽悠:“星象之学,除了日月与五星,另外还有二十八星宿,佛门中亦是有其注解,汝当习之。”
“至于儒门,儒乃是研习前人心得之学,若不得儒法之门道,何以观阅前人之心得?”
陈嵩伯听得迷迷糊糊,似懂非懂。
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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