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柱听到吓了一跳,连忙诚恳的说道:“俺自小没读过几天书,也没人给俺说这些道理,先生说的话我记下了,以后一定多做好事。”
李程看他一脸的认真,面色缓和了许多,心中也减少了几分恶感。
“希望你真的能够记下,我走了,后会无期!”
崔二柱出神的看着离开的李程,掌柜不知何时从柜台走了出来,和他站在了一起。
“这是个有大胸襟的人啊!二柱,你可交了好运了!”
崔二柱看着掌柜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掌柜你让俺去赶那个老冬烘,李先生也不会责怪我了!”
掌柜听了有些羞恼,“你这臭小子真是不知好歹,既然这样,你把那剩下的钱还给我!”
刚才老学究要的东西,连半个大洋都不值,剩下的都被掌柜和崔二柱私下二一添作五了。
吃进嘴里的,崔二柱哪肯再吐出来,他向掌柜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回了后厨。
只在这一瞬间,才能恍惚看出他还是个半大小子。
掌柜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回柜台里继续算账去了。
……
李程出醉仙居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没等他走出多远,就看到刚刚那个老学究站在一处巷子口,安静的站着。
李程走到跟前,笑着说道:“老先生特意在此等候,可是有什么指教吗?”
老学究摇了摇头,“指教不敢当,只是受人一饭之恩,岂有不报之理。”
李程笑着说道:“老先生不必客气,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说的上什么恩!”
老学究没有接话,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蓝布小包,托在手中轻轻的打开了。
布包里包着的是一个玉盏,就是那种跟碗差不多但要浅一些的东西。
李程仔细观察,这个玉盏玉质精良温润,光洁莹泽。打磨光润,线条柔和,工艺精细。整体上光素无纹饰,尽显玉材天然之美,典雅大方,自然而秀丽。
老学究见东西吸引到了李程,似乎很满意。
“这只玉盏为清乾隆年间所制作。清帝溥仪退位后,宫内的值钱玩意儿没少流出皇宫。老朽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这么一个玉盏。如今我受你一饭之恩,只是身无长物,便将这玉盏赠予你了,以谢恩情!”
“老先生既有如此宝贝,为什么不变卖了补贴家用?何必去吃白食,平白受人欺辱!”
李程看出老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由得出言问道。
老学究叹了口气,看起来更显苍老。
“岂不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朽如今家道中落,故交大都断绝,屋中也仅有一双孙辈。若拿出这等物件四处兜售,恐怕祖孙三人早已死于非命了!”
李程点了点头,老学究说的不错,这只玉盏放到现代,少说也能卖个两三百万。
就算在这兵荒马乱的民国时期,卖出上千大洋不成问题。
而一个老人带着两个小孩子,在这纷乱的世道能活下去已经实属不易,倘若被人知道他家中有这样的宝贝,杀人谋财的勾当恐怕有的是人愿意做。
“老朽自道光年间出生至今,人海浮沉虚活了大半生,不曾想临老临老,却有衣食之忧!”
老学究再次叹气,混浊的双目似乎有些晶莹。
李程同情的摇了摇头,“老先生,既然这样,你这玉盏我不能白要。我这里有足金金锭两枚二十两,权当你把这玉盏卖给我了,如何?”
李程从西服内袋摸出了两枚黄澄澄的金锭,递给了老学究。
老学究没有去看金锭,他听了李程这话顿时涨红了脸,他嘴唇颤抖着说道:“老朽只为偿还恩情,岂能……岂能……”
“诶,老先生此言差矣,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中的孩子打算未来啊!”
老学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的老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好一会儿,他才颓然说道:“老朽无能,只能厚颜收下了。小先生,请受老朽一拜!”
李程连忙上前,将老学究托了起来,“欸,老先生不必如此,你我算是公平交易。至于那饭钱,不过了了,就算我请客了,老先生不用挂念在心。”
当下,李程拿过那只玉盏,又将两枚沉甸甸的金锭塞在了老学究的手里。
老学究老眼含着热泪,深深地向李程拜了一拜,转头进了巷子离开了。
李程看着老学究消失在巷子里,手中上下抛弄着那只玉盏,嘴角挂起了玩味的笑容。
玉盏是真玉盏,也确实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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