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列都是手握长枪的士兵,后面则是拿着火铳的战士。伴随着鼓点,他们迈着坚实的步伐,向安南人压了过来。
借助从明朝商人手里买来的望远镜,莫敬恭看得清楚,这些对手人高马大,红鼻子蓝眼睛,不是后黎的人马,而是一群西夷!
“果然!”莫敬恭狠狠啐了一口,郑松无耻,竟然勾结外人,罪不可恕!他也忘了,自己同样靠着大明,不过是半斤八两。在他的心里,大明的人和他们没有太多的差别,而西夷怎么看都是两个物种。
“杀!”
莫敬恭果断下令,他的部下蜂拥而上,乱哄哄冲了上去。
连续的胜利让他们忘乎所以,差不多离着一百步,枪声陆续响起,对面的西夷倒下了好几个,迸溅的鲜血刺激着安南的士兵,他们狂叫着,响起冲去。
距离越来越近,面对着安南人稀稀拉拉的攻击,对手一点反击都没看,他们还在不断向前,哪怕死伤惨重,也毫不在乎。
终于,到了七十步左右,西班牙人停了下来,前三排的长枪兵快速蹲下,后面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安南的人马。
“射击!”
硝烟弥漫,枪声隆隆,瘦小的安南士兵承受不住铅丸的巨大力道,被打得飞出好远,子弹在他们身上留下致命的伤害。
拳头大小的伤口,糜烂的内脏,飞溅出来的血肉,瞬间溅得到处都是。
一轮射击之后,安南的士兵就倒下了三十几个。
打得他们一阵慌乱,可是很快绵延不绝的枪声又来了。
娴熟的射击,快速的装填,节奏感十足的攻击。
简直不像是战场,仿佛到了铁匠作坊,师傅用力抡着大锤,一下又一下,一团铁块就按照他的想法,呈现不同的形状。
闲庭信步,举重若轻。
说的就是眼前的这一支部队,他们强力压上,就好像泰山压顶,洪水滔天,汹涌而至,无处遁逃。
枪声始终如一,安南的士兵就被成片的收割,不是他们不勇敢,他们拼尽了全力,尸体堆积如山,也不是他们的武器不好,明明手里的火铳比起对手射击得更远,可偏偏就是无能为力。
任由对手疯狂屠杀,莫敬恭简直郁闷的要死。
他的眼珠子充血,变成了可怕的红色,冲着自己手下的骑兵下令。
仅有的两千名骑兵扑了上去,他们不计牺牲,踏着同伴的尸体,冲到了对方的面前。他们举起了马刀,眼前似乎出现了对手崩溃的场景,他们的长刀就能饱饮鲜血了。
可惜,这只是他们的愿望。
对方的长枪手挺起了手里的武器,一头戳在地上,一头对准了战马。停顿不及的战马撞在了上面,长长的枪头刺进了战马的身体。
长枪手也几乎同时被撞飞,可是能撞飞一个,却没法撞飞足足三排长枪手。
而且前面的战马还会挡住后面的同伴,骑兵失去了速度,失去了宝贵的冲击力,他们焦急地不知所措。
这时候枪声终于响起了,从四面八方,射来无数的子弹,狂风骤雨般,收割生命,不管是骑兵,还是战马,只要挨了一下,就非死即伤。
尸体连成一片,堆积如山。
……
败了,最宝贝的骑兵也败了,莫敬恭满肚子愤恨,却没有一丝的办法,对方大踏步冲上来,他和他的手下,只能拼命逃跑
从岘港败退,一路逃了三百多里,直接逃到了清化外围。
仔细计算一下,出征的时候,足有两万多人,还有八万名民夫,号称十万之众。可是回来的时候,还跟在莫敬恭身边的只剩下不到五千人,其余的全都被打死了,或者跑丢了。
进此一役,莫朝最后的一点精锐都丧失殆尽,莫敬恭像是霜打的茄子,一点心气都没了。
完了,彻底完蛋了!
他的脑袋里,依旧充满了对手视死如归,强悍无比的形象,那是不可战胜的对手。
“蠢材!”
平安恨不得抽莫敬恭几个嘴巴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你败得一无所有,竟然不知道对手的情况,你就是一头猪,怎么不死在战场上?”
平安怒了,他气的是卖给莫敬恭的火铳,那些精良的火铳一旦落入西夷的手里,让他们学了精髓,后果不堪设想……
“启禀大公子,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协助后黎作战的正是西班牙步兵,他们的方阵横行数十年,所向睥睨,战力非常强大。”
果然是西班牙人!
平安深吸口气,他和王寅互相看了一眼,无论如何,必须拼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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