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冯全。Ω”
没有多大一会儿,有人把冯全带了上来,这位四十出头的样子,他和冯保同姓,又是同乡,冯保先于他入宫,两个人就结成了弟兄,隆庆登基之后,冯保咸鱼翻身,成了宫里的珰头之一,也是着力提拔冯全,让他坐到了二珰头的位置。
押解着冯全的锦衣卫把他推到了大堂之上,通报了姓名,又验明正身。
海瑞问道:“冯全,你可认识这个人?”
他指了指冯海顺,冯全呲着牙,冷笑道:“认识,一个破落户,装成和尚,到处骗吃骗喝,还骗到了二太爷的府里,本想打死他,可是念在都是老冯家的人,他还挺会说话,就饶了他一条狗命。”
“冯全,他说是你帮着他接近先帝,可有此事?”
“有,不然这么一条癞皮狗哪有本事混进宫里。”
“你让他混进宫中,又是什么原因?”
“很简单,让他杀了隆庆!”
够干脆的!
观察审讯的众人全都傻了,心说莫非隆庆真是被暗害的,那么好的一位皇帝,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这些家伙简直丧心病狂,该千刀万剐!
还有人心存怀疑,灭九族的罪名,怎么会轻易承认?看起来应该有猫腻,没准是为了尽快结案,演的一出戏。
总之什么想法的都有。
“本官再问你,为何要刺杀先帝?”
“我只是奉命行事,什么都不知道。”
“你奉了谁的命令?”海瑞继续追问。
冯全仰起头,呵呵道:“海瑞,咱家说了,你敢把他带到大堂上吗?”
“那要看你说的是真是假了!”
“好胆魄!”冯全大声道:“命令我的人就是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冯保冯公公!”说完之后,冯全斜着眼睛,充满挑衅地看着海瑞。他可不信海瑞敢把冯保弄上来,毕竟这么多年,冯保知道了太多的秘密,要是任由他把宫里,还有大臣们的丑事都抖出来,只怕满朝文武,没几个有脸混下去,为了保密,说不准此时冯保已经被害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又怎么过堂。
就在冯全瞎琢磨的时候,竟然有锦衣卫带上来一位,这家伙形容枯槁,蓬头垢面,瘦得仿佛一把骨头,花白的头散乱着,上面还插着不少稻草棍,状如乞丐。
只有熟悉的人才能辨认出来,这家伙就是冯保,在一两个月之前,还嚣张跋扈,嚷嚷着要杀了所有大臣,再度见到他,成了这么一副德行,真够讽刺的。
大家注意到押解冯保上来的锦衣卫都捏着鼻子,从冯保身上散出难以形容的臭味,他竟然大小便都失禁了,弄到了身上。和当初附庸风雅的模样大相径庭,判若两人。
海瑞眉头一皱,“他是怎么回事?”
锦衣卫大都督6绎站了出来,“启禀海大人,自从冯保被囚禁之后,头十天整夜整夜不睡觉,又是喊,又是叫,整天说有厉鬼来找他,过了十天,也不再说话了,喂饭就吃饭,喂水就喝水,便溺也都撒在了身上,整个人都疯疯癫癫,傻了!”
哦!
竟然傻了!怕是恶贯满盈,遭了报应了吧?
在场的官吏,尤其是高拱,对冯保的恨意滔天,就是这个畜生,几乎毁了高拱一辈子的功名,人活一张脸,高拱要不是为了看到他们的结局,早就辞官回家抱孙子了。
看到冯保倒霉德行,高拱是既高兴,又忐忑,这家伙疯了,他可是关键的证人,要是不能撬开他的嘴,失去了关键的证据,事情还真不好办了。高拱心里头焦急,可是审案子的是海瑞,他只能干瞪眼。
海瑞沉吟了许久,站起身,到了冯保的身边,走了两圈,叹口气,“冯保,今日当着天下人的面,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你可以把肚子里的话,都说出来,也可以一个字都不说,你放心,不会有屈打成招,也不会逼着你开口说话,但是你要清楚,只要做过了,就别妄想谁也不知道。以往很多案子,都成了无头公案,原因无非就是胆怯,就是官官相护,不敢把事情挑明。这一次朝廷已经下了百倍决心,有充足的证据,会还真相给天下人。你如果愿意开口配合,还有说话的机会,如果不珍惜,只怕唯有稀里糊涂,继续装疯卖傻下去了。”
海瑞说完,回到了座位上。
等了半晌,冯保低着头,还不说话。
王用汲立刻站了出来,“启禀大人,既然冯保不说话,下官建议传唤另一个证人,钟翠宫的宫女头目桃红。”
听到这个名字,冯保一哆嗦。这可是老熟人啊,桃红是李氏的贴身宫女,什么事情都不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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